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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围绕,山路十八弯,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才到半山坡,温渝隔着山海就看见有人支着帐篷,像是个小型音乐节,少说也有十几个人。他们到的晚,坐在最后面。林净宁给她指了指台上那几个玩乐队的,说:“这都是正儿八经皇城下的人,给多少钱都不开演唱会,一会儿好好听听。”
“你怎么还喜欢这个?”温渝很诧异。
在她的印象里,林净宁也只是个混迹在生意场的人,对艺术这些是不太感兴趣的,居然也有心情来山里听乐队。
他翘着二郎腿,有了闲情雅致,跟她解释道:“有几个朋友玩,玩的还不错,没事儿过来听听,图个清静。”
有人过来招呼,倒了酒水,开始打趣:“少爷难得过来一趟,想听什么曲儿,我一会儿给你露两手。”
林净宁:“有什么新曲儿?”温渝坐在一旁看着这个男人,那神态自若的揶揄一笑,一霎那间觉得他特别遥远,又那么近,好像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她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指,疼的钻心,才意识到,这是真的,这是林净宁的世界。
山里风大,柔和,除了摇滚的声儿,还有叽喳的鸟。天色渐渐暗下来,有光束落在这一片土地上,夕阳慢慢的消失了,彻底到了夜晚。
这些人轮流上去演奏,时而即兴,安静又热闹。刚才打招呼的男人又走过来,往身边一坐,看着林净宁,话却是对温渝说的:“这位姑娘不玩点什么?算我的。”
温渝看向林净宁。
他还没说话,又过来一个女人,满头烫发,穿着背心短裙,直接就把温渝拉了起来,不给她留神的机会,就说:“跟你借个人啊少爷。”
林净宁抬眼。
“可别舍不得。”女人笑。
林净宁静了片刻:“别太过。”
温渝还愣着神:“我不太会玩这些。”
女人却不以为意,笑笑:“来这的人个个都得上台演奏,要不玩个什么劲儿啊,别怕啊妹妹。”说着就将温渝拉走。
温渝跟在后面,在人群里穿梭,回过头去看林净宁,他平静的坐在那儿,偏过头和别人在说什么,笑意里带着从容,好像丝毫不担心她会搞砸,还让她随便玩。
刚演奏的乐队下台,有人起哄来点新鲜的。温渝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见几个人走上了台,跟说相声一样胡乱调侃,说的都是京阳的传说,听的人怪有意思。她本来是站在台边看热闹的,不想背后有人推了她一下,直接就一个踉跄上了台,闪光灯瞬间就落在她身上。
忽然又那么一会儿的安静。
林净宁没怎么带过女人来这,大家伙儿都有点好奇这女孩子什么来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开玩笑的机会,此刻只想看着她怎么解围,就连林净宁都看了过来。
身边朋友:“不帮一把?”
林净宁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看着温渝,他也有点好奇,她自己会怎么样给自己解围。
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温渝都没正式上过讲台,也没有主持过学校的研究会议,要真说一两个,大概也只是简单介绍一两句读书讲座开场白。
有人在
温渝穿过这小小的场地,一眼就看向林净宁,他神色淡定的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何其冷静沉着,似乎将一切都拿捏在手掌心的样子。
她忽然一笑,在耳畔击掌三声,全场平静。
“大家请看向后排,那位穿着沙滩裤的先生。”温渝说的是刚才和林净宁打招呼的男人,她伸出手掌介绍道,“他右腕的那款运动手表,使用了非贵金属和不锈钢设计,以黄金计价,是爱彼最著名的皇家橡树系列,这是我们今晚的第一件拍品,2401号,一款可以潜水的运动手表,新品灰色表带,我们的起拍价200块。”
那天7月24日,微凉。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要知道这块手表至少几十万,现在200块起拍,别说当事人,在场的狐朋狗友都笑着开始举手加价,好久没这么新鲜热闹了。
林净宁看着台上的温渝,目光变深。
敢这么玩的,她还是第一个,真给他长脸,也真是牙呲必报。那朋友还在一旁难受的念叨:“不就让上个台吗,真狠啊这砸场子。”
林净宁别过头去,低低笑起来。
那天大家都是玩闹,起拍差价故意都是百十来块,到最后的定拍成交价也才不过五千八百块,以至于场子热了很久。过了会儿,温渝终于从台上下来,坐在他身边,仰头就喝了一大瓶酒。
林净宁鲜少看到她这样。
他凑过去,撩过她眼角的碎发:“怎么了?”
温渝躲开他的触碰,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要是刚才她反应不过来,那岂不是很丢人,但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温渝冷着脸道:“我明天学校还有很多事,你现在送我回去吧,要是不方便,你借我辆车,我自己先回。”
这是真生气了。
林净宁瞧着她的脸,盯了一会儿,笑道:“都是自己人,玩个乐子,这是怎么了,生我气了?”
温渝没说话,起身就走。
林净宁是坐了一会儿,回头去看已经不见人影,他好笑了一声,烦躁的扔了手里的烟,才跟过去的,走了百十来步,还没有见人,他有些急躁,直接开了车去追。
车前灯打亮,她已经走出很远。
林净宁踩大油门,将车横在山路上,挡了温渝的去路,降下车窗看她,她也不为所动,他无奈笑道:“你这么走,走到天亮也不见得能走到,要是遇上个杀人放火的,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办?”
这话带些退让,给了她台阶,温渝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见好就收,看了他一眼,沉默的上了车,却坐在后面的驾驶座,一眼都不看林净宁。这一路沉默到宜城大学,打开车门就走。林净宁倒是看不明白了,脾气还挺倔。
接连下来有一周,他们都没再联系。
林净宁给温渝打过一个电话,温渝没有接,像是生命里这个人忽然消失了一样,她还过她的正常生活,下了班就和李湘打车去看房。
再见面是几天后的一个暑期讲座上。
文学院的顾世真为了给招生办造势,临时请了李恪严来讲文学,那天来了不少新生,还有一些本地的学生也慕名而来。温渝提前准备好场地和茶水,在后台站着。
李湘过来帮她忙:“你们文学院真能折腾。”
温渝:“羡慕嫉妒恨?”
“得了吧,你心里不知道怎么羡慕嫉妒恨我们政治学院呢吧。”李湘笑,“我看骆佳微也来了,没找你事吧?”
“能找我什么事儿。”
李湘:“我刚才观察了一下,怎么觉得她和这个李教授关系好像并不怎么样,老夫少妻,想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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