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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似乎更大了,林净宁借着酒意玩味,停了半晌从车里拿过西装外套,三两步轻声走过去,俯腰给她盖上,脸色漠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上车离开。
    司机问:“林总,现在去哪儿?”
    林净宁说:“回公司。”
    第3章
    温渝醒来是在深夜。
    她还躺在教学楼下那张长椅上,风从裤管溜进去,凉的她打哆嗦,头发被吹乱,脸颊都冻红了,怀里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脚边,书下压着几张A4纸。只听见有李湘在叫她。
    “这都能睡着?你真厉害。”
    一天一夜未睡,温渝只觉得全身酸软。
    她慢慢睁开眼睛,手撑着长椅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目光游移,定在滑落在腿上的西装外套。黑色,袖口的万宝龙纽扣价值不菲,意大利品牌。温渝怔愣。
    李湘的注意力也落在西装上:“这外套谁的?”
    温渝也是一问三不知。
    李湘好奇,凑近看了几眼:“不会是哪个学生教授暗恋你吧?这西装看着质量真不错,你瞧瞧这剪裁,挺别致的。”
    温渝一头雾水,还是觉得困。
    李湘玩笑了几句,扶她起来,两人一同往公寓方向走,忍不住腹诽道:“骆佳薇也真是,这么着急要电子版能干吗?简直就是剥削你。”
    空荡的校园路上,时不时还会走过几个学生。
    温渝用手揪紧衬衫领口:“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
    “我都睡这么久了。”
    李湘:“可不是吗,你这么日夜颠倒可不行,熬夜伤身,迟早会反噬,现在得癌症的人那么多,太可怕了。”
    “日夜颠倒的是你好吗?”
    李湘说:“我也想早点睡,睡不着有什么办法。”
    温渝:“锻炼身体?”
    “懒得动。”李湘说,“我明天下午还有两堂监考。”
    温渝叹气:“咱俩真是一对难姐难妹。”
    “我比你强点好吗。”李湘笑了,“明天星期天,我就不信骆佳薇还要给你找事做,好好睡个觉吧你。”
    温渝低了低头。
    她闻到西装外套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再抬头看向路边的树,随风摇晃着,有叶子慢慢落下来,她的目光下垂,又落在怀里的外套上。
    李湘眼睛多尖,看了温渝一眼。
    “你是不是在想这衣服是谁的啊?”
    还真没有。
    温渝只是觉得有人平白无故施舍这么昂贵的衣服,自然是没想着让她还回去。不过她心里总有些好奇,倒想知道这人什么样儿。
    “这衣服顶咱俩几个月工资了。”她说。
    “不是吧?这么贵。”
    温渝:“傻了吧妖精。”
    李湘确实傻了,也乐了:“可能人家是可怜你一个女孩子露宿街头,要不明天守株待兔,保不齐他还来。”
    怎么可能。
    李湘说:“要是长得好看也就罢了,万一长的歪瓜裂枣的,那怎么办?”
    温渝没说话,她的掌心紧贴着西装,似乎能感受到衣服上的温度,很清淡的味道。她想了想,还是先送到干洗店再说。后来回去也一直没有睡着,直到清晨才又慢慢睡去。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太阳照着半边床被。
    她洗了个澡,站在阳台吹头发。
    李湘今天去监考,她索性无事,简单收拾了一下,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衣柜里那件不太相称的男士西装外套,想起昨夜的事,不由得思绪万千,还是装好衣服出了门。
    她打车先去了市区的品牌干洗店。
    后来一路闲逛,溜达到宜城百汇街,那是一条艺术人家聚集的街道,在城墙底下,一排排的手艺人摆着小摊,像穿溯回几百年前的民间,有从前老北京城墙下的热闹朴素。周末的百汇街人总是很多,最尽头有一间画展,却门庭冷落。
    因为姐姐温寻的关系,温渝喜欢逛画展。
    温家就两个女儿,一个学画,一个写文。不过她的成就远远不及温寻,到现在也不过是喜欢寒酸文字,走了条最普通的路,母亲大抵多是瞧不上的。
    画展从外面看并不大,里边却别有洞天。
    沿着第一幅画往里走,路是曲折的,每一个拐角都挂着画,像是迷宫一样的空间,恰到好处的距离,一点都不拥挤。她在其中一幅水彩画跟前,站了很大一会儿,久到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
    “小姐,这幅画还未售出,您现在要买的话可以拿到画家的亲笔签名,这是今天唯一一副春天的画。”
    温渝看向署名:孟春林。
    工作人员又道:“要不要现在给您装起来?”
    她见过温寻作画,用笔和色彩都很大胆,还可以自己制作适合的绘画工具,有的地方是一般画笔描不出来的,温渝说不出哪儿好,也不太会品评,但很切入人心。眼前的这幅画有点异曲同工,要说是温寻的画也不为过,何况温寻喜欢画春天。要不是这人闭关联系不上,现在电话早就打过去问了。
    看了半晌,她问:“你们这可以邮寄吗?”
    “不好意思,画展不负责这些。”
    温渝:“装起来吧。”
    那时候的温渝并没有意识到,这幅画后来促成了她和林净宁之间的一面之缘,原本该会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多有意思。
    她拿到画,不太方便逛街,便回了学校。
    百汇街人潮拥挤,车子一般开不进来。城墙下一片吵嚷,城墙上白鸽盘旋飞过。人与人之间擦肩而过,大都悠哉闲逛,只有一人是着急了的,撒开腿就跑,像是在找什么人,脸上写满了挫败。
    再一抬头,两只鸽子从百汇街朝市中心飞去。
    市中心一栋栋办公楼,一大片的落地窗,都穿着工作装看着电脑一边埋头干活一边期待下班,偶尔会有人注意到窗外有白鸽掠过,再一个晃神的功夫,太阳就落山了。
    办公楼里,电梯一直在工作。
    江桥这一上午跑上跑下来来回回十几趟,拿着文件去找林净宁签字。林净宁昨天喝了点酒,一直没有睡好,此刻有些头痛。
    “老板,要不要去医院?”江桥道。
    林净宁:“不要紧。”
    看这样子是有点着凉,昨晚喝了酒又吹冷风,回公司的时候外套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江桥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林净宁还穿着昨天的黑色衬衫,一身酒意的睡在室内休息间的床上,皮鞋都没脱。
    江桥又道:“刚才有个电话——”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
    林净宁抬头望去。
    门口的男人火急火燎,像是地球毁灭了一样,跑的满头是汗,靠着门直喘气,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只道是那双眼睛,单纯无害。难怪周樱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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