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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霁对女人的到来实在印象深刻,对于自己唯一没说过的事情也自然明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下意识这样讲,看到纪时昼的眼神后顿住了,小昼在生气,这一次他知道为什么。
因为隐瞒。
隐瞒总是招来祸端,所以下一秒他就直接说:“她说你很早前就知道我。”
纪时昼起初没有明白,“很早前”是多久,他们已经认识足够久。
“在你去上高中之前,你家保姆是从我们村子里出来的。”方霁说。
纪时昼恍然,随即是更深的沉默。
如果方霁想听他可以解释,问题就是方霁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他不在乎不关心,也同样没有想知道。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最终纪时昼还是问出口。
“什么?”方霁反应了一下,“没有。”
不管最初纪时昼是以什么理由接近他,那都不重要。
方霁的想法很简单,他那时对待纪时昼的态度也没有多好,无论小昼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此后的经历又做不了假。
最初的理由反而没那么重要。
“那为什么唯独这件事不和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啊,这不要紧。”方霁的眼眸黑白分明,里面映出纪时昼的倒影,“小昼,你是不是误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时昼打断,“那现在是不是我说分开,你就会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方霁僵硬在原地,不确定纪时昼的话是试探还是命令。
纪时昼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点点头,“我知道了。”
方霁疑惑,想问对方知道什么了,纪时昼已经快步到他面前来。
纪时昼的头发还湿着,一缕一缕分开来,方霁想要伸手帮他顺一顺,刚把手臂抬起来就被纪时昼擒住,力道意外地大。
雨还在下,铺天盖地洗刷这座城市。
方霁对于城市没有什么归属感,但对纪时昼的归属感特别强烈,任由对方怎样粗暴对待也不反抗。
纪时昼的拥抱如同桎梏,动作也异常凶狠,他们接吻,如同两头野兽*颈,颈侧传来的疼痛感令方霁低低出声,纪时昼却只顾亲吻、向下。
方霁抱住他的脑袋,动作轻柔地抓扯,低下头去询问:“小昼,你妈妈怎么说?”
纪时昼的动作停下,扬起头,英俊精致的脸庞暴露在视线中,眼底泛着冷酷的光。
“她什么都没说。”
她什么都不说就可以在他心底种下猜疑的种子。
方霁有求必应的性格让人无法去鉴别他的感情从何而来,或许只是听话惯了。
他可以让纪时昼对自己做任何事。
毕竟他欠他的。
“你是不是觉得迟早有天我会腻,会甩了你,去过你所谓的正常人的生活?”
方霁起初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问:“你会吗?”
纪时昼把他抱起来,方霁一惊,双手撑在他肩膀上。两个人很快转移回卧室,小狗始终跟在脚边,却被无情的门隔绝在外。
身体重重落在床铺上,纪时昼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
方霁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那么有力,纪时昼把他弄得有点疼,他也没有出声,仰着脖子任其降落。
“她说我喜欢男人最好,好让师家断子绝孙。”纪时昼呼吸间的热气落在他的脖颈,方霁胸口火辣辣地疼,明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却好像隔着永远淌不过的何川,情感传达不出去却有一轮接一轮的热浪袭来。
雨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反而混在汗水里漫布全身。
“你是不是又要失望?”纪时昼问。
他始终认为他会走。
方霁摇头,汗水和泪水一块落,他的腿被温柔架起。
纪时昼问他疼不疼,方霁恍惚看到雨水在窗外汹涌而落,膝盖处的旧伤被细细抚摸。
他很久前回答过了,明明已经不再疼,现在忽然松口说:“疼……”
纪时昼猛然顿住,吻掉他眼角的泪,额头抵着额头,“抱歉。”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倦。
方霁回拥住他,“没关系,让我疼。”
从来都是这样,方霁比他更坚强,他软弱地不愿面对,方霁却什么都能承受。
方霁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被丢弃。
但纪时昼想要他在意。
“不许走。”他咬住他的颈侧,留下明显的痕迹,给他制造疼痛。
方霁迷迷糊糊地回应:“我哪里都不去,我跟你一起。”
纪时昼执拗:“是我非要你留下。”
方霁回答:“是我想要留下。”
“哥哥。”
“嗯?”
“我不说离开,你就永远别想离开。”
“唔……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
方霁无论什么都会说好。
窗外的雨一直下,怎也不见停。
纪国华的电话再度打来,纪时昼接通后没有说话,静谧在父子二人间扩散开来。
“你把工作丢了。”纪国华的声音浑厚,并带着确凿。
纪时昼说:“是。”
他没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总会知道。
“你是怎么想的?”纪国华问他。
“已经在面试其他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