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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难以描述,一股比热巧克力更加浓郁的香甜裹挟着醇厚的触感贴上了舌尖。
热巧克力是她的最爱,但那种美味也在此刻的幸福感里相形见绌。
“巧克力熔点很低,流动性很强,尤其是刚才奶油加的不少,所以理想状态下应该是入口即化的。”尼古拉很煞风景地说。
安塔妮亚一瞬间想到,这大概也算是他的一个实验——而她现在是充当他的实验品。
安塔妮亚把巧克力咽下去,又拿了一块送进嘴里。
这一块也吃完之后,她才抬起头:“品尝美味的时候,如果厨师的解说不能增进美味,那保持安静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尼古拉忍不住笑了。
少女的鼻尖不知怎么竟然蹭上了一抹巧克力,大概是因为凝固点没掌握好,手一摸巧克力就化了,结果被她蹭上了鼻尖?
尼古拉这么想着,手已经下意识在那小巧圆润的鼻尖上抹了一下,擦掉了那抹巧克力。
安塔妮亚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大了。
调制巧克力的甜香仍未散去,暧昧地缠绕在他们身边。
气氛忽然停滞在了微妙又尴尬的一瞬间。
尼古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该死。
“呃,那个,”他匆忙开口,结果大脑好像在一瞬间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有点巧克力,我是说,你的鼻子上……”
好像更糟糕了。
“……”尼古拉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快,血液流速因此升高,与血管摩擦产生了更多热量。
“我还需要去看看数据,这些巧克力你就带走吧。”
“哦,好的。”安塔妮亚慢了半拍地回答道,“谢谢你……那我走了。”
“好。再见。”
一直等到安塔妮亚走了,他才从某种仿佛被魇住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把手伸到眼前——那抹巧克力依然在他的指尖,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身为一个第二次活于人世的男人来说,他虽然从未经历过恋爱,但他敏锐地察觉了自己身上某种奇怪的苗头。
他最近在做什么?制作微波炉,找拉瓦锡生产奶粉,做巧克力……他原来是对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没错,但他只是记忆力惊人,了解理论之后过目不忘而已,并不会亲自动手。
穿越来到这里,他在弄明白自己的遭遇之后,遇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她——当然,她不认识他。
他看过太多的世态炎凉,人世间的许多事情早已无法在他心中引起波澜。他冷漠地旁观着这一切,旁观着那个小女孩出乎意料的所有选择,就像是旁观一幅早已涂抹完色彩的古典油画。
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画中人吸引——他竟然也会走入画中。
这里流淌的塞纳河、旋转的华尔兹和少女淡淡的笑容一样,不是凝固的冰冷的文字,而是此刻最真切的现实。
他难以描述那种猛然勘破心中秘密的感觉。
就像是一株毛绒绒的绿色嫩芽顶破了寒冬的冰层,从此冰河碎裂,再也挡不住萌发的绿意。
“一个有艺术气质的人,他应该结婚吗?”当年那个记者的话忽然他的耳边回响起来。
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个年轻的他笑着说,“对一个艺术家来说,应该;对一个音乐家来说,应该;对一个作家来说,应该;而对一个发明家来说,不应该。”
“因为……如果一个发明家将那样强烈的感情给予了心爱的女人,他会为此献出一切。”
他又迟疑了一下,“这也很遗憾。”
“因为,有时我也会觉得……如此孤单。”*
第62章
◎你不是国王◎
1774年春天开始,法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旱。
“整个春夏之季,法国西北部几乎滴雨未下……河流干涸了,原本青翠茂密的森林一片枯黄、奄奄一息,山火席卷而来,已经毁坏了好几片山林,还在继续南下……大片大片的农田干裂,裂口锋利得令人看着都觉得疼痛。收获的夏末秋初到来之前,就可以想见,今年农民们将血本无归。”
《莱茵报》报道着农业区的惨状。对于巴黎城的居民来说,山火、干旱似乎都不是那么具象的东西,但他们至少能理解一点——今年面包价格恐怕会疯涨。
与之对应的是,各大城市里的面粉价格已经恐惧式地开始预先上涨。
安塔妮亚看着农业大臣的报告和来自西北地区通讯员报回的消息,神色平静。
终于来了。
过去的记忆斑驳而虚幻,直到这场大旱吻合了她记忆中的许多片段,她才终于得以确定许多猜想。
这一年,是法兰西的历史和她的人生中极为关键的一年。
所有在历史的这一刻做出的选择,都将在未来给出一个答案。
“路易,”她终于把整天往电焊车间跑的太子给摁在了书房里,“我已经申请逐步开放粮仓,保障城市居民的粮食供应。”
此前几年的收成波动都不大,每年粮仓管理官都会大致买入比卖出更大量的小麦,保证粮仓内的储存逐渐增多,且保持粮食的新鲜。现在,粮仓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路易恍然大悟:“原来你那时捐建粮仓是这个考虑!”
安塔妮亚制止了路易崇拜的眼神,“但更严重的问题在于财政和税收制度——路易,你得认真对待这件事,它真的很严肃。”
按照一贯的传统,教士和贵族享有免税权,永久国税的豁免一般认为是因为这两种职业的“高贵”,也是用以交换他们对国王的忠诚。
几乎所有的税收都出自农民和普通市民。但也有例外——比如战争期间。
没有什么比战争更加烧钱。战争期间,平时的豁免权也有例外,贵族和教士也需要阶段性地缴纳税款。在与英国的七年战争期间,惊人的耗费也使得路易十五多次下令开征或延长新的直接税.
按照政治惯例,征收这些税款需要经各高级法庭登记后方可生效——而法官们本身就是平时拥有征税豁免权的贵族。
这样一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当然不同意税令了。钱可是要从他们自己的口袋里掏的!
当然了,他们有堂而皇之的说辞——王室的财政管理混乱,宫廷肉眼可见浪费严重,大臣和税官们以权谋私,人民不堪重负!
听听,你怎么可以罪大恶极地让他们掏钱呢?
路易十五就因此吃了好几个大亏。当法官们驳回他的税令,还提出税收的授予权应该归于整个“民族”而非国王时,舆论纷纷支持他们的“爱国”之举。
结果很显然,法国在七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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