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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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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依稀能看出下面鲜红的纹路。
    有纹路,就有阵法,这是一个碎石聚灵阵。
    原来他脚底不同于周围触感的土壤,便是这些令人趋之若鹜的财富破碎后化成的齑粉。
    他不知道出于怎样的意念,绷紧身体,蹑手蹑脚地工作着,直到一切完毕。
    祀吾赤神,祀吾赤神,他低声喃喃。
    于是,他又挑起那两只空空的玉桶,转过身,要按原路返回。
    “叮!嘭——”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一种原始恐怖的感觉攥住了他,迫使他他惊恐万分而又胆大包天地回过头。
    于是一双赤红的,如同赤融晶般剔透却蕴着剧烈暴怒的眼眸攥住了他的双眼。
    叫他瞳孔剧缩,如同被野兽盯上的猎物般动弹不得。
    “气御朱明,正阳是含。”满头白发,血红双眼,人首蛇身。中年仆役后退几步,直至重重跌在地上,浑身颤抖口中喃喃。
    “淳耀敦大,天地明德,光耀四海。”他反复念道,仿佛镇压咒语,又仿佛祈求祷言。
    可是眼看着那人蛇盘起蛇尾,直立起来,雪白的手掌毫不吝惜地握上赤红的晶石长条,掌心与晶石交汇处,伴随着嘶嘶声逸出浓郁的白雾。
    目光却没有移动,始终蕴含着盛怒的杀意,恍若失去意识的发疯野兽。
    中年仆役瞠大双眼,仿佛一瓢雪水浇下,登时清醒过来,顾不上玉桶,他连滚带爬地逃离,连脚上的鞋子落入岩浆也顾不上看。
    “嘶,你说,有可能吗?咱们那个嗯...居然是这样的?”驻守这份工作从古至今都是一样无聊,使得人不得不自己找些乐子,于是一位握着法器、着浅红衣服的守卫道。
    他虽然也身着浅红,但能看出这颜色相比中年仆役要深些。
    “怎么不可能?你在怀疑长老?”另一个浅红衣服的守卫嘴里叼了根草,望着天道。
    “我的意思是,祂看起来,嗯...”
    “不像是吧?”另一位显然多读了些书,“‘归藏’有言,子辈孔壬,司水,还不是一头赤发,看着可一点儿也不像吧?”
    “那倒也是,不过,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老赵出来了?倒也是时候了,啧,天天拿灵石供、拿赤融晶烘,火龙都该孵出来了,这位祖宗可好。”
    “啧,慎言,火龙跟这位比算个什么东西,血脉不纯为这位驱车伴驾还不够格儿,不过前些日子听里面的人说,许是当初长老们冲动,拿了太多赤融晶出来,才弄成这样,啧啧,妘长老现在还罚着呢。”
    “果真?啧,老赵今天怎的如此莽撞...”
    他话音未落,看守的洞口一阵浅色波纹,浅红色的身影已经自洞中跃出,势头太猛,在地上囫囵打了几个跌才停下,样子狼狈可笑。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扑哧两声笑了出来,一左一右地靠过去打趣。
    “怎么,老赵头,让火燎了衣裳还是烟熏了屁股?”一个守卫笑嘻嘻道。
    另一个守卫也笑眯着眼,接着道:“里边总归就一位...”
    他顿住了。
    老赵两眼无神,恍若被人抽去了魂魄。
    好半天,他才愣愣地,吐出一句。
    “醒了。”
    “祂醒了。”
    *
    春寒料峭,霜云塔的寒梅却正是盛放时,粉白的花朵缀成一簇一簇,宛若少女指尖,在枯瘦的枝头捧着雪沫儿打颤。
    距宋沅回到宗门,也已经半月有余。
    这半月以来,他都不曾听闻雪雪的消息。
    霜云塔不止住他一人,但地方实在辽阔,他也不怎么出门,因此很少遇见旁人。
    宗门前几天给他拨了一个仙仆来照料起居,但还没等宋沅找理由推脱,执事堂那边便又改了口风,好生奇怪。
    不过也是好事,身旁若是有人,他很难解释百宝囊里的药草。
    宋沅也是收到执事堂送来压制热毒的药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雪山司空见惯的那些灵草仙葩在此界的价值。
    那是一笔叫人眼红的财富。
    若能炼成丸药便好了,可他灵力低微,运不起炼丹炉,也没有信赖的丹修。
    好在这些天都不曾发作,但这对于宋沅来说也不算太好的消息,他隐隐担心,下一次会来得更猛烈。
    便是这样忧心忡忡着,他的院门被敲响了。
    还以为是执事堂的弟子来传消息,宋沅灵力不足,自己步伐如飞地奔过去开了院门。
    来人比他高大许多,使得一道阴影笼罩了他,宋沅仰头一看,却见来人红衣墨发,长眉斜飞入鬓,鼻挺唇薄,目若点漆,神情冷冷。
    谢点衣。
    宋沅一怔,无意识地捏了捏衣摆,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阴影,才重新挂起浅淡的笑容:“师兄?”
    他转过身,带路似的,做出一副平静友好的模样:“你怎么来了?近来可好?我听执事堂的小弟子们说......”
    宋沅背对着他,觉得脊背被那专注残酷的目光凌迟得一片火辣,脸庞顿时苍白起来。
    七年前的霜云塔,宋沅最怕,最怕的就是他。
    谢点衣与霜云塔上的所有人都不同,剑是杀人器,追求得道的剑修大多心外无尘、平心静气,但谢点衣不是,他出身高贵,目下无尘,偏偏性情还凛威暴烈,固执己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宋沅不再敢同这位儿时曾亲密无间的师兄单独相处。
    师兄谢点衣对师弟宋沅做的一切都不满意,对他的一切念想都恼火至极,谢点衣指责他陷身俗物,责骂他剑心蒙尘,冷落他,抛弃他,最后高高在上地,如同睥睨一粒卑微尘土般蔑视他,用最恶毒的言辞口无遮拦地给他定性。
    恬不知耻。
    狼心狗肺。
    可谢点衣来这里做什么呢?
    还一直、一直沉默,宋沅心里七上八下,可转念一想,其实早也没什么师兄弟情份了。
    既然那时在议事堂可以视若无睹,如今又为何不可呢?
    他是早早斩断尘缘的人了,只是出了岔子才回来走一遭,有求于人,被责骂两句不相干的,有什么难的?
    于是他沉默片刻,直到脸色恢复如初,才旋过身望向宛若英俊人偶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谢点衣,唇畔的笑意加深了一点,模样看起来更温柔软和,嗓音也轻轻的:“师兄?”
    “怎么今日有闲,来找我做什么呢?”
    谢点衣最讨厌他这个样子,宋沅清楚。
    轻声细语是没有气概,容易满足是没有出息。
    他在等一顿责骂,狂风暴雨般的,起码也要像议事堂中那样的厉声训斥。
    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这是七年之后。
    这是,师弟宋沅在师兄谢点衣心中死去的第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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