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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随还想见一见桑大郎。但桑大郎这会儿还在城外的作坊里,据说有一批货物要送去台州,这些天正在忙着清点交接。
    凤随又问起了桑二郎,问他这样照料莹娘子,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桑掌柜夫妇都表示儿子把莹娘子安排在了私宅一事,他们毫不知情。
    桑掌柜是觉得桑二郎或许対莹娘子有情。莹娘子不过是个下人,桑二郎为她花费这样的心思实在不值得,这让他有些生气。
    桑娘子却是纯粹的担忧了。她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出了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二郎是个老实孩子,一定是XXX哄骗了他。
    察觉了凤随対桑二郎的怀疑,他们都有些忧心忡忡。
    凤随告辞的时候,桑娘子承诺一定会好好查一查莹娘子跟府外的人有没有什么联系。她很担心莹娘子的事情如果不能顺利解决,在外人眼里,她的儿子会一直贴着一个跟人命官司纠缠不清的标签。
    商人重视名誉。如果桑二郎的身上有污点,别说他在商场上的信誉度会大打折扣,首先在桑掌柜的眼里,这个儿子就是一个拎不清的傻蛋。
    桑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嫡子,能力也不差什么,想争出个高低是免不了的。
    桑娘子决不允许还没开始争,她自己的儿子先输了一步。
    第56章 茶馆
    回到衙门,凤随就被大理寺卿喊过去问话。陈原礼则带着一干兄弟们汇总现场搜集到的信息。
    陈原礼以前就是个武将,做事最喜欢大刀阔斧,向来都是听从上司的命令,指哪儿打哪儿。最做不来的事就是逐字逐条地分析情报……一堆零零碎碎的信息,哪一条看起来都是很重要的样子好吗?!
    于是,陈原礼就有些抓瞎。
    他坐在那里,一会儿看看满脸沉思状的司空,一会儿看看同样抓耳挠腮,满眼蚊香圈的徐严,再看看故作严肃,实则双眼放空的罗松,终于叹了口气,深切的感受到了有一个好脑子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难怪凤随会对新入伙的司空这么重视。
    “司小空,”陈原礼和蔼的望着司空,“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司空回过神来,见一桌子兄弟都恳切的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他拿主意的样子,就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儿想法……”
    “来,来,你说,我记下来。”陈原礼顿时高兴了,有想法好啊,就怕大家都没有想法!
    司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对大家说:“现场勘验完毕,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玉香楼那边,大人要亲自过去查问,也已经安排了人去看住春娘子的下人,暂且放在一边。”
    司空记得凤随说了,要明日一早亲自带人去顾桥镇的。
    陈原礼记得挺来劲儿,一听“暂且放在一边”,顿了顿,抬笔另起一列,开始接着记。
    “现在咱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调查莹娘子的社会关系。”司空说:“这位小娘子是桑家的下人,轻易不能离开桑家,看上去日常的行动是受到限制的。但仔细琢磨琢磨,就会发现,她并不是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
    陈原礼连忙点头。他在桑家的时候也听那位桑娘子说了,莹娘子是她身边受重用的下人,桑娘子有时也会打发她出府替她买一些东西,或者往亲戚朋友家里送东西过去。
    而且桑家是城中富户,身为桑家的当家主母,桑娘子也是要出门交际的。作为桑娘子身边受信任的丫鬟,莹娘子出门的机会肯定不会太少。
    “桑娘子承诺稍后会将莹娘子有孕前后出门的次数统计好了送过来。”司空说:“但这种事,我们不能只是指望桑娘子一个人。毕竟她儿子涉案,她或许会出于什么目的,对真实的情况有所隐瞒。”
    或者歪曲。
    人性复杂,当一个女人想要保护她的孩子的时候,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话说到这里,兄弟几个的思路也被打开了。
    徐严说:“我找桑家的下人打听打听去,还有邻居家的下人。主家出了什么事,或者出门去了哪里,瞒不过下面这些人。”
    罗松也连连点头,“桑家在城外还有好几个作坊,桑家父子时不时就要去作坊里巡视,作坊里的管事、干活儿的匠人,对他们的事情或许也知道一些。”
    司空对陈原礼说:“大人刚才也说,这案子恐怕跟地下帮派有关,我一个兄弟认识春江楼的跑堂,我打算找他打听打听情况。”
    之前审问关小虎的时候,他交代跟烈火帮的人联络,有两次都是选在春江楼。司空就觉得,这里或许是烈火帮的人经常出入的一个地点,作为春江楼的跑堂,多少也会知道一些情况。
    陈原礼看着自己记下来的东西,双眼直冒光,“司空,你说你这脑子,咋长的?”
    罗松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司空说:“跑堂的小子一个个都鬼精的,客人有什么问题,他们多少都会知道一些……不过要使银子。”
    司空点头,他也是市井里长大的人,这些规矩他都知道。
    陈原礼一拍胸脯,“哥哥给你写个条子,等下你就去找陈先生支银子!”说完又解释说:“像这样买消息的支出,走的都是大人的私房,所以要找陈先生。”
    作为凤随的亲信,他是有权限支取一定数目的银两的。
    司空盘算了一下,对陈原礼说:“一两,或者二两。”
    一两、二两的银子对跑堂的小伙计来说,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再多的话,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怕惹上什么麻烦,反而问不出什么话来。
    陈原礼大笔一挥,给他批了十两银子,“你找兄弟去联络这个跑堂的,兄弟那里总不能没有表示。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谁还替你跑腿。”
    陈原礼是懂这个道理的。他们以前在北方边境上,也是要掏钱养着一些线人的。而作为凤随的亲信,他更是没少跟这些人打交道。
    司空想了想,也没推辞。陈原礼说的有道理,再者出门办事,手头宽裕了总是更方便一些。
    兄弟几个商量完毕,分头去行动了。
    司空临出门之前又被陈原礼叫住了,小声嘱咐他,“大人今晚要请那个开当铺的薛少东吃酒,让你我都跟着。你早些回来,别误了时辰。”
    司空点点头,“我记得。”
    他对薛千山其人印象还挺深刻的,有钱有颜,情商还高。再说凤随也说了想要通过结识他,搭上他身后的人脉关系。
    司空晓得轻重,自然全力配合上司。
    领了银子出门,司空就去了昌平街的福来镖局。他刚才跟陈原礼说起的兄弟,其实是金小五的堂弟金来。
    金来以前也在衙门里做事,是壮班的衙役,负责巡街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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