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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外待了太久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手在冷水里逐渐感到了暖意,还有轻微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云稚长舒一口气,懒洋洋地开了口,“不是说让你在府里过了除夕再回来嘛,风雪这么大,干嘛还折腾?”
    “我在府里吃香喝辣,留你自己在营里吃苦受冻?”陈禁泡完冷水随便擦了擦手,回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还说我,这么大雪你干嘛去了?”
    “惯例巡营……”云稚甩了甩手上的水,脱掉狐裘又凑到炭盆前烤起火来,“咱们要过除夕敌人可不用,阖家团圆的时候最容易懈怠,又有这么大的风雪,天时地利,要是我就不会放过这次突袭的机会。”
    “这风雪确实是很好的掩盖,一路悄悄摸过去,连点痕迹都留不下……”
    陈禁喝了口热水,暖意顺着喉管向下蔓延到全身,连精神都恢复了一点,“戒备是应该的,但我觉得他们没那个胆子。弥卢被侯爷打散了,安兰可汗的头被你砍了挂在大营外,剩下那些眼下不知在草原里哪个地方躲着,只求着咱们下个目标不是他们,哪还有胆子再来找咱们麻烦。”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我巴不得早点打完……”云稚搓了搓手,“天寒地冻的,将士们都辛苦得很,今日除夕,让伙房多做些吃的改善一下,酒就算了,等战事结束的时候让他们喝个够。”
    “放心吧,早就安排妥当了。少夫人昨日前脚进了府门,后脚就安排人送了批羊过来,说是让伙房收拾一下,今天喝羊肉汤。”
    “大嫂素来比我细心,我还是到了现在才想起来……”云稚轻轻笑了一声,回身在书案前坐下,顺手接过陈禁递过来的水盏,“本来是想让她歇口气,也养养手上的冻疮,结果人都到了家里,却还是惦记着军中。”
    “要不是侯爷发了话,少夫人今日是要跟着我一起回来的……”陈禁道,“枢儿倒是高兴得很,说是昨日一直赖在少夫人房里,三更天了都不睡觉。”
    云稚才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正要看,听见云枢的名字忍不住抬头:“他这段时日还好?”
    他那日进了幽州地界就直奔大营,和坚持在军中养伤的云邺深谈了一晚,第二日就让军医把人送回了府里,自己入主了军中,之后接二连三的战事,片刻都分不得身,连幽州城都没回一次,更别提家里。
    算起来和云枢也有近一年未见了。
    “好得很,比咱们走的时候高了一截,身子也结实了很多,听说一直跟着练拳脚呢,字识得更多书也读了不少……对了……”陈禁说着话,从怀里摸了一封信出来,“听说我要回军中,专门写了封信让我带给你,还说是「家书」。”
    云稚伸手将信接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信封上写着「叔父亲启」四个字。虽然还不成什么章法,却也是端端正正的,看起来十分用心。
    信上自然没什么紧要的内容,从自己晨起吃了几碗饭到最近在读什么书事无巨细讲了个遍,剩下的就全是「嘱咐」,从战场凶险定要当心一直到天气严寒注意保暖,最后希望战事早日结束,云稚早点归家。
    云稚将那信上的内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面上不自觉就带了笑意:“字确实识得多了,写得也端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娘待久了,小小年纪的也开始唠叨起来了。”
    “还不是太久没见你,有太多的话想说……”陈禁说着忍不住也笑了一声,“我看枢儿虽然年岁小,却是个乐天达观的,将来说不定比你这个叔父还有本事。”
    “本不本事的都是他人的评判……”云稚摇了摇头,“自己觉得自在才是最重要的。”
    他把云枢的信收好,又把方才没来得及拆开的信重新拿了起来。
    陈禁抬眼瞧见随口问道:“这又是哪来的信?”
    云稚拆信的动作微顿,而后回道:“家书……”
    “家书?”陈禁微一思索,随即轻笑,“李缄的信对你来说倒也算得上家书了。”
    云稚跟着笑了一声,垂下眼帘专心看起信来。
    陈禁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喝光了一盏水,抬头发现云稚又将信翻回第一页才又开了口:“都城现下怎么样,西南那边有进展了?”
    “淮安王派去那两个将军是早年跟他一起去西南平叛的,对付叛军绰绰有余。据说还专门派了懂当地土语的人去见那几个部族的首领,许了些好处,有两个部族已经退了,剩下的估计也耗不了几天,没有部族的参与,剩下的仗也打不起来了……”云稚目光还在信上,“都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郑家的案子审得差不多了,还顺便牵扯出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都一起收拾了,过两日登基大典一过,新帝正式继位,朝中那些再不安分也折腾不出什么了。”
    陈禁安静地听完,眨了眨眼:“就这些?我看那信可是比枢儿的还要厚上许多呢。”
    云稚轻轻挑眉:“剩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禁有一瞬的沉默,随即点头:“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
    云稚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给你看的,就是些日常起居,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小事,和枢儿那信也差不多。
    前段时日忙着郑家的案子,还有朝中许多大小的事淮安王都带着他一起,他倒是乐在其中。”
    “淮安王对李缄还真是信得过……”陈禁忍不住附和,“这次郑家的案子,关系如此紧要,全权交由他去处置,更别提朝中这些大大小小的决策。我看这是想让李缄在新帝登基后顺理成章地进到朝中,估计能封个不小的官呢,那到时候你们……”
    “人与人之间想要的生活总是不同的,淮安王想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宣之想要什么……”云稚合上手里的信,向后靠在椅背上,“都城最近也冷得很,宣之本就身子差,又每天这么折腾……那游医现在到哪了,还有多久能到?”
    “啊?”陈禁愣了愣,无奈道,“那游医离开幽州也就半月,冰天雪地的哪那么快到。你说你前脚将人找到,后脚就送去都城了还不够,还想让人家也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吗?”
    “我是想战事结束总需要些时日,让游医先过去替宣之调养一下我也安心……”
    云稚思量道,“我记得府里有几支上好的山参,好像是早年爹从哪个行商哪儿买的,你这次让人送信的时候一起带着,游医到了也许用得着。”
    “行……”陈禁应了又忍不住开口调侃,“要我说用什么山参啊,你早点把这边料理完早点启程回去,瞧见你李缄有什么毛病也都好了。”
    云稚挑眉,深以为然:“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说完他从书案上拿了份地图,“那就来研究一下,接下来该从哪动手,早点把仗打完,我也好早点去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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