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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讲解的意思,直接转了话题,“陛下打算给李公子安排个什么职位?”
    袁璟垂眸看了眼纸上未完的画:“朕今日召李公子来只是随便聊聊,还没想这些。”
    “那正好……”萧铎云淡风轻地开口,言下竟是直接做了决定,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我府里缺个典簿,就他吧。”
    袁璟没有一丁点的惊讶,更没用丝毫气恼,好像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待会朕让人拟旨,连着封赏一起送到淮安王府去。”
    李缄神色复杂地看了萧铎一眼。
    历朝历代都有像自己这样的存在,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也不管借口找得有多好,归根到底都是来当人质的,虽都有封官却都是朝中没啥用的闲职,做做表面功夫,表示一下安抚。
    对比起来,落到自己头上这个淮安王府的主簿就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个淮安王是想要要挟还是拉拢李徊。
    但十分明显的是,自己没得选择。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日子长着呢。
    李缄收回视线,跪地谢恩。
    萧铎仿佛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轻轻挑了挑眉,转了视线往袁璟画上瞥了一眼:“说起来先前的圣旨也该到云家了,我其实有点好奇云邺这次会派谁来……陛下对云家比我了解的多,不如来猜猜?”
    云家?
    李缄悄悄抿了抿唇,心下很快清明。
    连李徊这样的存在都会被忌惮,更别提手握重兵世代驻守幽州的镇远侯,先前云稷在都城为官是真,也未免不是一个筹码。
    现下云稷已经没了,总要找新的。
    云稷倒是还有个儿子,但想到云枢那张小脸,李缄觉得就算是自己也不会舍得把他送到都城这种地方来,那就只剩下……云稚?
    又或者是找个像自己这样身份尴尬但是无关紧要的替死鬼?不过镇远侯看起来可没李徊这么下作。
    李缄暗地里思索着,目光悄悄朝袁璟飘去。
    袁璟刚沾了墨的笔停在纸上,下意识抬头往萧铎脸上看了一眼,对方却已经收回视线,心不在焉地研究着衣摆上的纹饰,好像方才的话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袁璟垂下眼眸,纸上氤氲起一大块墨迹,好好一幅山水画莫名被改了意境,他却浑若不察,自顾画了下去:“朕和镇远侯见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猜的出他的心思。”
    “云邺那人老古板一个,见不见也没什么意思,云稷倒是挺有趣,可惜……陛下你说是平州那地界实在不太平,还是云稷太倒霉,好端端地回趟家居然撞上这种事?”
    “朕……”袁璟顿了顿笔,低低叹了口气,“云卿早逝,朕也十分悲痛。”
    萧铎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冲还在一旁的李缄抬了抬下颌:“走吧,回府。”
    李缄抬头看了眼仿佛浑身僵硬地站在书案后的袁璟,施了一礼,转身小跑着去追萧铎的脚步。
    大殿门开了又合,赵礼悄无声息地回到殿内,站到书案前:“陛下……”
    “嘘!”
    袁璟抬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礼立刻闭了嘴,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口向外张望。
    袁璟笑了一声,垂眸继续画了起来。
    殿内陷入一片冗长的静寂,只有落笔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袁璟放下笔,低头凝视着桌案上画了一整个上午的画,良久,突然伸手将那幅画撕了个粉碎。
    第十五章
    李良正候在宫门外。
    瞧见李缄出来,他向前迎了两步,随即注意到李缄身边还有一个根本无法忽视的存在,一瞬的迟疑之后,停下脚步微低头行礼:“公子……”
    “等你的?正好……”萧铎漫不经心地扫了李良一眼,转向李缄,“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放在驿馆,让他收拾了送过来。”
    “我东西不多,只有个包袱放在枕边……”李缄朝着李良道,“你回去拿了送到淮安王府。”
    李良一怔,满脸诧异地看着李缄。
    李缄歪头,十分耐心地解释道:“方才陛下已经下旨,封我做淮安王府的典簿。”
    “淮安王府?”李良明显难以置信,“陛下为什么会让你去淮安王府?”
    “那不然你进去问问陛下?”李缄笑嘻嘻地看他,“顺便提醒一下,你面前这位就是淮安王本尊。”
    李良下意识看了萧铎一眼,四目相对之间,目光瑟缩了一下,最后朝着李缄点了点头,转身朝马车走去。
    看着那道走远的背影,萧铎的神情变得玩味起来,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缄:“他还知道问一句为什么,你倒是淡定,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回王府?”
    “我问了王爷就会回答?”李缄晃了晃脑袋,“我现在对王爷一无所知,就算您一时心情好给了个答案,我也不敢信。反正日子还长着呢,想知道的事儿,我可以自己看。”
    “看来李徊确实没送个傻子过来充数!”萧铎笑了起来,回手拍了拍李缄肩膀,“回府……”
    淮安王府离皇城极近,李缄跟在萧铎身后穿了几条街巷,就看见王府的正门——甚至还没有从宫门口到章和帝寝殿路途长。
    王府占地不小,外表看起来气派不凡,等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屋舍建筑看起来都颇为老旧。
    虽然明显有经过修整并不会影响居住,但让才见过李府繁奢的李缄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看向萧铎的眼神也愈发复杂起来。
    萧铎毫无察觉,又或者即使察觉了也并不在意。
    他一路带着李缄进到内院,一个年轻男人正在院里和一个半大的小厮说话,听见脚步声转过视线,脸上立刻浮出笑意:“不是说今天要去京郊大营,怎么回来这么早?”
    话说完,视线落在李缄身上。
    “还不是为了这小子……”萧铎按着李缄肩膀将人直接推了过去,“看着安置,我去大营了。”
    那人也不多问,笑着应了,目送多一句话都没说的萧铎离开,才回头:“你叫什么?”
    这人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也可以称得上是清俊,一双眼微微弯着,唇角也带着浅笑,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温和儒雅的年轻公子,却偏偏在那张白皙的左脸颊上有一块显眼的黥痕。
    李缄对当朝律法并不算了解,却也听说过除了谋反叛逆者的家属及一些其他犯人,极少再施黥刑,更少有黥在脸上……
    半晌没得到回复,那人似乎有些疑惑,微微歪头看着李缄,眼里仍带着温柔笑意,看起来十分和善。
    李缄收敛了心底的波澜,冷静回答:“李缄……”
    “李缄?”那人重复了一遍,目光凝在李缄脸上,“取字了吗?”
    李缄摇头:“没有……”
    “那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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