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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岳山却不高兴了,这小子太听话,以至于把他衬托得多少有些不知分寸。
    轻哼两声,沈岳山迅速洗漱好,跑过来挤开萧华雍,刻意坐在了中间,将萧华雍和沈羲和隔到两边。
    沈羲和:……
    她阿爹以往和阿兄这样也就算了,现在和女婿还这般,沈羲和实在是一言难尽。
    萧华雍委屈巴巴坐在一旁,看了看沈羲和,选择默默忍了这份委屈。
    沈岳山偏还得意冲着萧华雍挑眉。
    萧华雍更委屈了。
    沈羲和受不了这两个在外杀伐果决的男人,一搭一唱地比谁更稚气。
    “阿爹,是谁?”她决定谈正事,只有谈到正事这两个男人才会正常。
    沈岳山脸上的神色收敛,眸光落在面前的火堆上,好一会儿才道:“是你耿叔。”
    沈羲和倏地睁眼,她既觉得意料之外,又觉着情理之中。
    沈岳山当年有八位出生入死,各有神勇的兄弟,其中三人战死沙场,一人英年早逝,一人因为一身的伤而在前年辞世。
    现在只剩下三位,这三位都在西北,但他们正三品正二品的大将军。
    耿良成就是沈岳山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的左膀右臂,耿家从耿良成的祖父开始,就是沈岳山祖父手下的将士,耿良成的父亲是沈羲和祖父的副将,相当于莫遥之于沈云安。
    当年因着保护祐宁帝母子三人起势,沈家再不是一个西北将军,而是整个西北的王,手下也具跟着高官厚禄。
    难怪,难怪沈岳山会因此而大醉一场。
    第519章 太子殿下的一针见血
    “为何?”沈羲和问。
    耿良成是沈云安的武艺启蒙之师,沈羲和依稀记得,她幼年之时,突厥想趁着朝廷尚有宦官之乱占据西北,沈岳山每每要领兵打仗,都会把她与阿兄寄放在耿府。
    耿良成与耿夫人对他们两关怀备至,除了多了一丝恭敬,和爹娘无异。
    “因为耿忠吉。”沈岳山道。
    耿忠吉?沈羲和一时间竟然觉着陌生,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耿良成和夫人唯一的孩子。
    耿忠吉其实比沈云安大了好几岁,只不过战乱之中失散,五年前寻回来,彼时就是个泼皮闲汉,以往是小偷小骗,被耿良成寻回来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欺行霸市,沿街收受贿赂,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下,耿良成也狠心打过骂过,将他扔到了军营里磨砺过,可耿忠吉从不改,他清楚地知道耿良成夫妻不会将他打死,他皮粗肉厚被打一顿也不痛不痒,打完之后,依旧故我。
    后来她去了舅家,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她回来之后,耿忠吉被阿爹处死了。
    当年她回来也问了一嘴,人人讳莫如深,不欲与她多言,她对耿忠吉并无好印象,就没有追问。
    “他到底是因何而死?”沈羲和又问。
    以至于耿良成要因他而叛变。
    “他犯了大罪,苦主告到我面前,我审问他时,他供认不讳,更是有恃无恐……”沈岳山说得很简略。
    沈羲和没有细问,沈岳山很明显不愿告诉她其中细枝末节。
    “当年我回来之后,听闻耿忠吉之事,再去看望耿叔与二婶,他们待我一如既往。”耿良成行二,沈羲和唤他的夫人为二婶。
    沈岳山是独子,沈家其实子嗣不丰,沈羲和的祖父曾经有三个兄弟,但都在战乱牺牲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祖父有四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父亲,那些年先帝的荒淫不作为,导致西北时刻出于战乱之下,在战争之中,多少西北将门世家凋零?
    “这些年,我们都不去提这事儿,他们夫妻二人待我带你们兄妹也不曾生疏……”沈岳山眼底有苦涩一闪而逝,“如今想来,怎能心无芥蒂呢?有芥蒂才是情理之中,无芥蒂才是藏得极深。”
    “耿叔知晓多少事,他又告知了陛下多少事?”沈羲和更关心这个。
    耿良成太得沈岳山的信任,这些年西北任何事情都没有瞒过耿良成,沈岳山对他可谓推心置腹。
    “幸得为父没有野心。”沈岳山看了一眼,开始盛汤羹的萧华雍,“他知晓之事不惧被陛下所知,至多是告诉陛下,西北这些年的富饶,我们沈氏的豪富罢了。”
    至于西北的兵力,沈家军的实力,这些陛下知道了更好,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更多的关于西北的防御等事儿,耿良成不是傻子,他纵使很自己,也不会拿西北这么多无辜百姓去牺牲,更清楚若是他把什么都抖给陛下,他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是想要岳父的命,还是想要岳父的权?”萧华雍将第一碗汤羹递给沈岳山。
    沈岳山接过,深看了萧华雍一眼:“有何区别?”
    “若是前者,他或是会顾念西北的百姓;若是后者……”萧华雍又将第二碗递给沈羲和。
    人会被仇恨蒙蔽双眼,但未必会因为仇恨泯灭人性;然而权欲却能够轻易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沦为权势驱使的奴仆,六亲不认。
    沈岳山喝了一口汤羹,暖流顺着喉头滑到了肠胃,明明他手脚并不冰凉,此刻却能够感受一股暖意包裹四肢,他长舒一口气:“我此刻亦不能断定,他到底是因恨而叛,亦或是恨不过是叛的缘由。”
    曾经无话不说的兄弟,终究走到了这一步,看不透摸不清,难以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