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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柠眼睛都懵圈了,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学习怎会如此无聊,加倍的学习更加磨人。
再过一段时间,为了让字迹练出风骨,手臂还得加重,并且还背诵诗词经书,这样的生活直到他十多岁才能消停,难怪都说古人读书辛苦。
裴陵见他发困,眼角都浸出泪珠了,轻叹一声,上前把他的小脸抬起来,打湿的帕子擦拭一遍,给洛柠轻柔地按着手臂,柔软的手臂跟藕节一般,皮肤娇嫩,这么不停练字是挺累的。
可也没办法,对于皇子的标准更高一些,小皇子想要成长得更出类拔萃,这些过程是无法避免的。
裴陵怜爱地鼓励着他,温声轻哄着,好笑地想了想,三皇子还想让他把小皇子养得不学无术,切莫让小皇子努力上进,可如今看来,小皇子就跟需要娇养的猫儿一般,他倒是想让小皇子更努力一点,现在却是感到了头疼。
小皇子玩心重,他也想宠着小皇子快快乐乐,什么都不比操心,但这宫中暗流涌动,那么多人盯着小皇子呢,他必须狠心让小皇子自己成长起来。
洛柠撒娇地抱着他的腰,“哥哥,我好累,也好困啊。”
“先生怎么能给我布置这么多课业呢,要不还是不写了。”
裴陵好笑道:“乱说话,要是你写不完,明天是要被打手板子的,别又哭鼻子。”
“还有一个时辰才睡觉,你认真一点,肯定能及时写完的。”
“待会可以多吃一块小鱼干。”
那种辛辣的食物一向是很少让洛柠吃的,可洛柠又喜欢吃些香辣的,这会为了安抚洛柠,裴陵让步了。
洛柠笑了笑,“哥哥真好。”
裴陵在他眼中是特殊的,现在不仅仅是他的任务对象,更是他的亲人。
其实他跟裴陵相处的时间是最多的,兰贵妃也疼惜他,却也要忙着去讨好成明帝,而裴陵是始终照顾着他。
洛柠能感觉到,裴陵对他也是真心的,他拉着裴陵的袖子,“哥哥要一直在陪我身边。”
裴陵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装满了依赖,心头发软,抚摸着洛柠的头发,轻笑道:“那当然。”
守着这小胖墩终于写完了字,见那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裴陵上前将人抱起来,轻轻脱去鞋袜,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侧静静看了洛柠许久,他从未想过,在有生之年,他还能感受到什么是亲情,有这样纯稚的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他,这种滋味真好。
裴陵微微俯下了身,在洛柠额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如同艳丽的毒蛇,在娇嫩的花苞上小心翼翼碰了碰。
良久才缓缓站起身来,烛光在床帐上拉出朦胧的影子。
……
这个春天过得挺快,宫墙内的花开了又谢,依旧郁郁葱葱,映衬着这皇宫之中的繁华。
气温已经热了许多,走在外面甚至有些闷热,后妃和皇子们都换了薄衣。
但宫装本就繁复,再怎么减少,身上也是包裹得严严实实,怎么可能觉得清凉。
冰窖中的冰是去年储存,宫中那么多人,哪里经得起使用,还在六月便已经闷热了,盛夏又该怎么过。
洛柠每次一回到宁华殿内,就赶紧换了亵衣,也是他娇纵惯了,才不必顾忌那么多礼仪规矩。
羡慕地摸着裴陵的手,也不知为什么,明明裴陵比他穿得要厚,怎么皮肤还是冰冰凉凉的,连汗水都很少出。
他还担心是不是裴陵肾虚体虚,不然怎会这么凉快,被裴陵没好气地捏了一把脸。
洛柠看着宫女们在他身边扇风,忽然想到了什么,硝石不就可以弄冰吗。
洛柠立刻让人去取了硝石,这样就有了天然空调。
兰贵妃问起时,他就说是无意间从哪本杂书上看到的,至于哪本杂书,那他就忘了。
这个方子一呈上去,成明帝大为欢喜,赏赐许多绸缎珠宝下来,后宫中用上了冰盆,有人舒坦地享受着,也有人咬碎了牙。
又让那小兔崽子出了风头,不过是点小聪明而已,上不得台面,偏偏陛下喜欢,什么好东西都送去宁华殿。
当然,话说出来又多么酸,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还真是命好,盛宠不衰。
解决朝中琐事后,成明帝得了几日清闲,听下人说庄子上的荔枝成熟,便打算带着后妃去看一看。
荔枝味美细嫩,果肉饱满,深受喜爱,本是南方一带的水果,好不容易才在庄子上种活了几棵,以供皇室品用。
这个时节,还有其它的蔬果也陆陆续续成熟了,一边品尝,一边领略自然风光,还可以避避暑气,成明帝每年都会去庄子上赏玩一次。
但为了显示帝王的宠爱,能够去的妃子并不多,众多妃子挤破了头都想去,若是能乘机跟帝王搭上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选择下来,位份最高的兰贵妃当然在列,张淑妃也挤了进去,其余的就是几位婕妤和昭仪,加上一些皇子公主。
皇家的山庄建在京城西郊,没有多远,可天子出行,皇室贵胄,安全最要紧,容不得半点疏忽,依旧有禁军保护在两侧,围得严严实实,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浩浩荡荡地前往西郊。
庄子上的院落早就收拾出来,恭恭敬敬地迎接皇帝。
到了位置的时候,正好太阳西斜,休息一晚后,就去人带着去采摘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