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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严玄亭接过肉饼,并没有怀疑我,我终于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与他合作的事情,还是暂时缓一缓吧。
    方才他处理背叛自己的手下,如此狠绝不留情。
    倘若他知道我就是沈桐文身边,那个杀了他好几个手下的暗卫,估计我的下场会比那人更凄惨。
    可我……
    舍不得他。
    第5章
    我算着日子,等到应该毒发的那一夜,跟严玄亭宣布我身子不舒服,今夜得一个人睡。
    他愣了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转头就叫厨房里做了黑糖红枣姜汤送来。
    还说:絮絮,你身子不舒服,我搂着你睡会好些。
    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严玄亭以为我来癸水了。
    可沈桐文在我十三岁那年,就给我下了剧毒,我根本就不会来癸水。
    不……不行。我好一会儿才勉强想出个理由来,我不舒服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睡。
    沈桐文这个解药,必须在毒发之后用,才能把毒性压下去。
    而毒发时我会异常痛苦,面目狰狞,我怕吓到严玄亭。
    也怕暴露身份。
    夜里我蜷缩在床上,一阵彻骨的冰寒从心脏蔓延到四肢,同时伴随的还有尖锐的刺痛。
    我咬着嘴唇,把白玉瓶里的解药灌下去。
    疼得恍恍惚惚时,我想起一桩事。
    有一回,沈桐文不知从哪里看了些春宫话本,说要回来与我试试新玩法。
    我不想试。
    他便冷笑一声:玉柳,我是你的主子,你这条命都是我的,何况你的身子。
    那个月,他一直没有给我解药。
    一直等到我毒发,疼痛最剧烈的时候,他跑来,将我身上捏得青一块紫一块。
    用细小的匕首划开我的肩膀,细细吮着伤口流出的鲜血。
    还问我:玉柳,你觉得爽快吗?
    我想骂他,可疼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在我疼得昏过去前,他掐着我的喉咙,把解药灌了进来。
    我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漓,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
    朦胧的光晕里,有人伸出温凉的手指,一点点撬开我的牙关,声音急促:絮絮,别咬……
    我一口咬住了那根手指,没留情,牙齿嵌进血肉里。
    那人却并不生气,只用另一只手,轻轻抚弄着我的头发。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手好像在微微颤抖。
    我翻了个身,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严玄亭怀里醒来的。
    他目光温柔地望着我,问:还难受吗?
    我摇头,下床穿好衣服。
    顿了顿,又回头,解释了一句:我每次来癸水,都这么疼。
    欲盖弥彰,很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结果话音未落,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嗓音:癸水疼?正好,我带了些对症的药回来,嫂子要不要试试看?
    很是活泼且甜美的声音。
    我转过头。
    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衫裙,笑容明艳的小姑娘扑到我近前,牵起我的手,端详着我的脸,片刻后道:漂亮,哥哥,你真有服气。
    刚说完,就被拎着领子扯开了:严久月,离我夫人远一些。
    严玄亭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脸色仍然白得像纸。
    我赶紧将他前几日穿的大氅拿过来,给他披上:严玄亭,你当心着凉。
    他抬手将襟扣合拢时,我清晰地看到,他食指上有一圈伤痕。
    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我愣在原地。
    身后严久月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
    有没有人性,我刚回来你们就在我面前秀恩爱?哥哥,我可跟你说了,我这次带回来很多药,说不定就有你和嫂子用得上的……
    但我却只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严玄亭,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神却依旧平静温和,抬手摸摸我的头,轻声道:好了,去吃饭吧。
    严久月是严玄亭的妹妹。
    在外经商,涉猎广泛,产业遍地开花。
    这一次,她刚从西域走完一趟商回来,准备在家小住半年。
    一开始,因为沈漫漫的存在,我对妹妹这种东西有极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问严久月:你和严玄亭有血缘关系吗?
    她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绝对亲兄妹,如假包换。
    我也很快发现,严久月跟沈漫漫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回来的第二天,就往家里带了好几个人,来给我量尺寸,说要多做几件衣服。
    还捧着好几只满满当当装着宝石的匣子,让我来挑花色,打首饰。
    早上严玄亭离开前,温声嘱咐我:
    絮絮,这几日朝中不太平,我会有些忙,让久月陪着你。
    我想了想,对他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他笑了,凑过来吻了吻我的脸颊,低声道:好。
    显然他并没有将我的话当回事。
    但我是认真的。
    别的忙我帮不上,帮忙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送走了打首饰和做衣服的人,严久月说要陪我坐一会儿,跟我一起进了房。
    刚一进门,她就瞄到窗边小桌上,严玄亭绣了一大半的那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