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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蜷缩起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眼角流下一行泪。
陆宴臣摸她额头,突然被抓住手腕。
女孩那只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手滚烫,相反,陆宴臣到了冬季,皮肤温度低。两者互补,皮肤接触的温度达到另一种平衡。
姜予眠朦朦胧胧睁开眼,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梦里反复出现的男人,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渴……”嘴巴干了一晚上,她现在想喝水。
陆宴臣端起备在旁边的温水:“起来喝。”
姜予眠意识不清醒,隐约听见他的话,想爬起来,却发现浑身疲惫发软。陆宴臣手扶背用力,帮她靠床坐起。
水杯递到唇边,姜予眠双手捧住它往嘴里倾斜,动作有些急。
“慢点喝。”陆宴臣轻声叮嘱,手托着杯底,以免她拿不稳洒出水。
喉咙得到滋润,姜予眠的意识总算清醒几分,这下确定不是梦,真实的陆宴臣此刻就在她面前。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温柔,她差点又要陷进去。
她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侧身将杯子放到床头,摸摸自己额头,感觉不出温度是否正常。
想起陆宴臣的问题,她顺势拿过手机打字:【我发烧了吗?】
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状态不对,没力气,鼻子有些堵,睡觉时觉得心慌。
“昨晚有些发烧,现在基本降下来了。”陪她中途反复,陆宴臣一整夜都在记录她的体温变化,“需要再观察半天。”
姜予眠点点头,又要打字,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手机盖住。她疑惑抬眸,恰好对上陆宴臣深邃的视线。
“不要打字,说话。”
嗯?
突然要她说话?
陆宴臣不准她动手机:“你昨晚开口说话了,忘了吗?”
开口说话?
姜予眠下意识捂住喉咙,眼里写满不可思议,她真的说话了吗?
“啊……”她开口,发出沙哑的嗓音,不是很好听。
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这种感觉竟让她觉得有点陌生,她又抱起水杯喝了两口,捏着喉咙处试图发出正常的声音,却还是沙哑的。
陆宴臣安抚道:“别着急,你太久没说话,再加上感冒影响了你的声音。”
她的确害怕自己声音变得难听,听陆宴臣说是这两种原因,心里反倒能接受。
“我,说了,什么?”她在重新适应讲话的感觉,语速还很慢。
陆宴臣凝视着那双充满迷茫的清澈杏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姜予眠不懂他此刻注视自己的眼神,又习惯性打字:【我到底说了什么?】
她想知道自己开口第一句话,究竟说了什么。
陆宴臣缓声回道:“你喊我了名字。”
姜予眠敲字:【还有吗?】
“还有……”他迟疑,似在犹豫该不该讲,直到姜予眠疑惑的目光逼近,才慢条斯理地补上后半句,“你抓着我的手,叫了声哥哥。”
姜予眠先是瞳孔一睁,随后整张脸耷拉下来,垂头盯着盖在膝盖上的被子。
以前她的确喊陆宴臣哥哥,没有一丝怀疑,完完全全信了他的话。
在姜予眠看来,陆宴臣是不会骗她的,至少没必要在“一句话”上骗人。
如果不知道陆宴臣照顾自己的真相,或许此刻已经羞到没脸见人。她不该这么快清醒,不用面对这幅温柔的假面。
她该怪陆宴臣吗?
没理由的。
陆宴臣救她于水火,细心安排好一切,算起来在她身上花了不少时间。
按道理,她该心怀感激,只是因为自己私心作祟,才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她能做的,是提醒自己认清事实。
【宴臣哥哥,对不起,我忘记了。】她在跟陆爷爷很谈婶交流提到陆宴臣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称呼。
比全名礼貌,也算不得多亲近。
陆宴臣提醒:“你已经可以说话,不用再打字。”
姜予眠摇头,很执着:【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
手机右上角的时间让她意识到这会儿天还没亮:【谢谢你照顾我,现在时间还早,你快回去休息吧。】
温柔而礼貌,她也可以做到。
陆宴臣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语气平和不变:“好,你也还可以再休息一下。”
陆宴臣起身离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余光中逐渐消失,直到听见关门声,姜予眠才缓缓抬头。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目送那道背影。
陆宴臣走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又翻身坐起。
脑袋有片刻晕眩,她扶在床边缓了会儿才下去。
原本是拿桌上的耳塞,却发现日记本跟耳塞一起放在那里。
昨晚抱着日记本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姜予眠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不敢想那人有没有发现……
回想陆宴臣当时没什么特别反应,大概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虽然他面热心冷,应该不会做出偷窥他人日记的事。
尽管有多种理由安慰自己,姜予眠心里还是不安,赶紧把日记本放回柜子锁起来。
提前请过假,今天不用去学校,谈婶在早晨七点左右来了一趟:“眠眠,现在感觉怎样?好点了吗?”
她用手机写到:【好多了。】
“昨晚你就在我面前晕过去,可把我吓坏了,还好宴臣来得及时。”见她身体恢复,谈婶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来,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半夜起来上厕所,本想顺便来看看你的情况,刚上楼就看见宴臣从书房走到你房间,我就知道不用我操心了。”
“宴臣这孩子很会照顾人,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操心。”
居然是,照顾了她一夜吗?
姜予眠触摸心口,那颗坠入湖底的心脏好似挣扎着要浮上来。
“哗——”
谈婶拉开花纹纱窗,清亮的晨光透进来,随后打开半边窗。
“卧室不能关太严实,闷着对身体不好,偶尔也要透透气。”
随着谈婶的叮嘱,一丝冷风灌入吹到姜予眠脸上,她捂着脸,将头埋在掌心。
哪怕他是出于礼貌和对陆爷爷的责任,那些实打实的时间和精力,又该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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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晚起的陆习叼着面包正准备出门,听人说姜予眠今天请假,他把面包从嘴里拿下来:“她最近怎么总请假?”
12月以来,这是第二回 了吧?
有人答道:“眠眠小姐昨晚有些发烧。”
“生病了?”陆习诧异地咧开嘴角。
对于他这种常年精神饱满,虽然不想上课还偶尔迟到,但从不请假的人来说,一个月请两次病假算得上严重。
赶在上学前,陆习跑上楼,在她门外敲了敲。
里面的人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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