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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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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滓。
    “给你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哦。”威廉说,一直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绕过来,将一个很有分量的东西扔到她怀中。
    冰冷的触感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小臂上,她本能一低头,差点惊叫出声。
    那是一张面具。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尖尖的长喙像把剑一样,几乎抵在了她的下颚上。
    “啊!”由衣吓得一把扔掉了面具,惊恐地向旁边看去,然而——
    身旁空无一人,威廉凭空消失了,而脚下的面具却无比真实。
    对啊,威廉此刻应该还在从学校回来的路上。可刚刚她看到的——是谁?
    是幻觉,还是——
    天啊,这宅子该不会闹鬼了吧?
    她捂住脸,汗毛倒竖。
    仔细回想刚才说话的声音,确实是威廉的呀,身形和余光里的轮廓、脸型都与威廉一模一样,就连身上淡淡的红茶体香也完全一致。
    她捡起那个面具,手足无措起来。
    楼梯角的座钟滴滴答答走了足有五分钟,她才迈动双脚,抱着面具僵硬地往楼下走。
    就在她思考要如何处理这张面具时,紧急集合的铃声响了起来,她立马把面具扔进一堆脏衣服里,对着镜子整理仪表,然后百米冲刺到前厅。
    杰克告诉她,还有半个钟头,客人们就陆续来了。由衣问他威廉在哪里,还未及他回答,另一辆四轮马车便从大铁门那辚辚驶来。几分钟后,威廉伴着细小的雪花进了屋,带来一股寒气。
    他拍打着身上的雪花,由衣却愈加疑惑。
    “怎么了,饿了?”威廉摘下帽子,笑着问她。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出息吗?”她小声嘟囔,接过威廉的公文包,沉甸甸的。
    “里面有给你的圣诞礼物哦。”威廉说,手背在身后,宛如一个老干部。
    由衣立刻想到那个面具,浑身一哆嗦,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那个,想请教一个问题,威廉先生您家里面有鸟嘴面具吗?”
    “瘟疫医生那种?”威廉诧异问道,由衣点点头。
    他和杰克互相看了一眼,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没什么,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带着瘟疫医生面具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哈哈哈,一个梦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就是随口问问。”
    “真的吗?”威廉明显不相信,由衣觉得他一开始就对自己心存疑惑,但也不妨碍他表示出好感——如果不是自作多情的话。
    杰克催促他尽快换衣服,威廉便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身去了起居室。
    十分钟后,换上晚礼服的三兄弟先后出现在大厅,由衣捂住鼻子,避免鼻血喷出来。
    每个人的头发都用发胶向后梳起,黑色燕尾服完美无缺凸显出挺拔的身形,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马甲十分挺阔,白色蝴蝶结和胸前口袋里的白色餐巾更加衬托出高贵的气质。由衣傻乎乎地笑了两声,被路易斯一个眼刀甩过来。
    看来被他讨厌了呢。由衣开始自我检讨,可除了一开始的邋遢,没觉得哪里得罪了他呀。
    莫非是——
    吃醋了?
    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响起了很多车轮碾动的声音。钱班霓匆匆赶来,杰克示意由衣先去藏书室待命,她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钻进藏书室。
    她只需要在客人们看不清的地方打下手就行,这个任务对于有轻微社交恐惧症的她而言是最佳安排。
    只是没想到,一个人早已占据了最舒服的沙发,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他翘着腿,膝上摆着一本巨大的厚书,在一盏煤气灯下翻阅着。看见她进来,抬起目光点了下头,算是问候。
    由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玄关开始传来开合大门的声音,在众多陌生贵族和福尔摩斯之间权衡了一番后,她毅然地关上门,一脚踏进来。
    藏书室足够宽敞,她绕过麦考夫,径直走向他身后的角落,那里也有一套小桌椅。她顺手拽下一本介绍希腊神话的书,伏在桌子上读起来。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见木柴的哔剥声和座钟的嗒嗒声。由衣连大气都不敢喘,在她印象中麦考夫应该不是这样子的呀。
    虽然威廉说他并不是后世小说中慈眉善目的大胖子宅男。但也不至于是这种压迫感十足的霸道总裁型精英男吧?
    “你是这家里新来的仆人吗?”麦考夫的声音打破了安静。
    由衣梗着脖子,从书上移开眼睛:“呃,我只是临时过来帮忙的……”
    麦考夫依旧是背对着她的,姿势与刚进门时没有变化。
    “是么?”他的语气既像得到回答后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反问。不过他没再开口,十几分钟后,他起身熄灭煤气灯,整了整衣服,朝门口走去。
    由衣松了口气,大有一种瘟神终于离开了的解脱。正在她拍胸口的时候,刚刚推开一扇门的麦考夫忽然冷不丁地转过身,轻轻唤了一声:“莫里亚蒂小姐。”
    “啊……”由衣条件反射地猛转过头,跟麦考夫大眼瞪小眼。足足十几秒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中了某个圈套。
    “哼哼,真有意思。”麦考夫第一次露出笑容,朝由衣微微行了一个绅士礼,离开了。
    由衣圆鼓鼓的眼睛瞪视着紧闭的门扉,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
    第62章 维多利亚时代的协奏曲(12)
    “喂,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很冷的!”
    由衣在里面坐了仿佛一个世纪,也没人召唤她出去。
    希腊神话已经从一代天神乌拉诺斯被阉割,读到了三代神王宙斯掌权,惩罚将火种借给人类的普罗米修斯。
    她忽然想起大厅墙壁上的那幅画:被束缚的普罗米修斯。一时间,威廉的身影与普罗米修斯重叠,一种宿命般的悲剧感互相融合,让她没来由地心痛起来。
    现在的威廉,与穿越到她世界中的威廉只相差四五岁的样子,眼中的神采却判若两人。
    这时的威廉,目光中有股执着与坚定,总体上是意气风发的。
    而初来到她世界中的那个威廉,时常会陷入迷惘与自我封闭。尤其是那天捏碎柿子之后,他坐在公园潮湿的晚风中吸烟的画面,偶尔仍会揪痛她的心。
    那一刻,他眼中失去了光,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他说他杀过无数的人,用那把隐藏在手杖中的长剑。
    他一定是累了,负重前行太久,终于想要解脱。
    所以他跳下了泰晤士河。
    这一步步的情绪崩溃,大概就发生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吧。想到昨晚和刚才他的温柔笑容,由衣鼻子很酸。
    她不是没想过这些,但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没有多大触动。何况威廉的状态越来越好,和她去山庄时已经恢复了生机。
    但这次,身处这个时代,身处莫里亚蒂宅邸,她才深深体会那种想要改变整个国家的使命感与无力感。
    都说房子会储存房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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