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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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味,没有香味。
味增汤酱油放多了,牛排煎糊了,土豆泥不知为何结成了块球状,形似某种病毒的分子结构。总而言之,这顿细心准备的晚餐,除了鸡蛋卷,全部失败。
她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沮丧且羞愧。
明明打算准备一顿日西结合的晚餐,从天阳挂在西边就开始忙碌,等到月亮升至中天,只换来了一坨坨散发着谜之气味的物质。
“煎蛋卷很好吃哦。以前我就特别爱吃。”威廉正襟危坐在餐桌旁,雪白的餐巾系在胸前,举手投足都如教科书般赏心悦目,只不过面前的食物太煞风景。
“你不要安慰我了。”由衣委屈地抬起脸,“我知道自己厨艺不行,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糟糕。还想着让你尝尝现代的家常饭……”
威廉抿了抿嘴,想说点安慰的话,但即便是他,面对着这一桌牛鬼蛇神,也编不出什么合理的说辞了,只好默默地切着蛋卷,就着十分不细腻的红酒吃下去。
“那你平时都吃什么呢?”过了半晌,他问道。
“我都在食堂吃,要不就煮杯面。”由衣依旧以地缚灵的姿态,蜷缩在书架旁的角落。
“杯面,那是什么,很好吃吗?”威廉好奇地问。
由衣这才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壁柜前,取出一盒海鲜味的豚骨拉面,用开水泡熟后,撴在威廉面前。
“就是这个。”她一脸淡然地说。
没想到威廉凑近闻了一下,就很喜欢似的用叉子挑上几根面条吸溜到嘴里,从未体验过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仿佛有魔力一样催促他低下头,一口接一口地吃起来。
“这个,真的特别好吃呢!”他惊喜地说,像个孩子。
而由衣,垂头站在旁边,感觉更加挫败。
自己这种手残的女人,如果生在维多利亚时代,恐怕连女仆都做不了吧……
她于是瘪着嘴去厨房收拾,等出来时,威廉已经吃完了,正在认真地、不乏笨拙地捡拾碗筷盘叉。
他的动作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黄鸭,由衣于心不忍地夺过他手中的盘子:“交、交给我吧。”
“时代不一样了,你我之间也不是雇佣关系,我这样白吃白住,实在没法心安理得。”威廉很认真地说。
“我怕你把盘子打碎了。”她随便想了个理由,“那这样吧,以后你负责给我讲故事,讲讲过去有趣的事,怎么样?”
“……”威廉有些犹豫,而由衣则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餐具,摞放在水池旁,撸起袖子开干。
待到一切搞定,洗完手出来,她看见威廉正依靠在书架边,翻着她的那本相册。
他的目光长久地停在一页上,由衣凑过去,发现是自己父亲的那一张。
“怎么了?”她问,“是不是觉得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毕竟一百多年了,遗传特征早就被稀释了。”
威廉微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父亲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由衣耸耸肩,不想对那个男人做出任何评论,随便回忆起他,都会让她想立刻奔至英国的家族陵墓,往他墓碑前泼一泡狗尿。
威廉又翻过一页,指着一张照片问:“这个女孩是谁?童年的友人吗?”
由衣知道他指的是哪张,与她有合影的孩子,就只有那个人。她嘴一撇,半天才嘟囔道:“什么友人,纯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她碰巧读一所小学。”
她脑中清晰地浮现一个场景,带有老电影般的色彩:“莫里亚蒂和莫兰又在干坏事,两个坏蛋凑一起准没好事。”一群孩子稚嫩而有节奏的声音飘荡在记忆中,令她蹙起了眉头。
明明只是两个小女孩在玩跳房子,怎么就因为姓氏而被那群小脑萎缩的同学孤立,还编了顺口溜似的语句时刻嘲讽?
她切了一声,不过想到后来两人一起把那些小混蛋一一“收拾”了,又觉得心情骤然明媚。
“她叫卡特琳娜 莫兰,是我的朋友。”她卷起一缕头发,回答道。
第19章 最后一案
“再见了。是我输了,夏利。”
亲爱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首先,请允许我感谢你移步至此地。正如你所知,我打算承担这场计划的所有责任。
我坚信,这个国家的人们,一定会因为这份计划逐渐改变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无法亲眼见证之后的发展,但我想把这件事拜托给你,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在巨大的变革中,一定存在寻求帮助的微弱声音,希望你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然后,还有一件事。之前拜访的时候,你曾经这样问过,为什么选择你。
要用一句话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困难。对我来说,和你的相遇,令我开心到暂时忘却这场罪孽深重的计划。
当时的我,感觉自己找到了唯一的知音。如果没有站在对立的立场上,我倒真想和你一直交谈下去。不知为何,我觉得我们就像多年的好友。
所以我希望,你能见证我的结局,对我来说,这就是一定要选择你的理由。
如果……如果下辈子能出生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要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
Your Sincerely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
庞大的知识与记忆涌入脑海,威廉感到了熟悉的倦怠,遂放下手中的书,缓步走到自己房间,轻轻躺在床上,双手交握放于小腹。
这半个月来,他几乎马不停蹄地通读了一百本近现代有关时间跃迁、量子力学的著作,感受到科学飞速发展的同时,也被那些浩瀚神秘的新理论剧烈冲击着。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小小的孤岛,被四面八方的汹涌海浪不断拍打、侵蚀着。
在对新世界充满好奇的同时,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坠桥后,会在这里苏醒。
在学习与思考的交缠中,那封信的内容不时跳入脑海。
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明明已经拜托他帮自己见证新的世界,明明已经很愤怒地用剑刺破他颧骨的皮肤,那个男人为何还要说出那样的话,为何还要朝着自己伸出坚定而诚挚的手——
明明只要按计划,在民众面前表演一场正义的裁决就足够了。
他合上眼睛,陷入了密集用脑后的深眠。
他感受到了破碎的光芒,以及河水鼓动耳膜的声音。随着坠落,窒息与刺痛相伴而来,席卷全身,但对他而言,真正带来窒息感的不是常年黢黑的泰晤士河水,而是那个人太过紧勒的环抱。
傻瓜。蠢货。固执狂。
从他贵族的词典里,只能甩出这样几个表示咒骂的词语。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声音却被灌入气管的冷水挤碎,反呛入身体深处。
明明已经刺伤了他的肩膀,让他负痛松开手,为何还要义无反顾地跳下来,和他一起坠入黑暗……
他不明白,或者说,不想明白得太透彻。
“再见了。是我输了,夏利。”他听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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