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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萧打个招呼,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后,没说上两句,彦清的脸色就变了,他匆匆走进更衣室,半分钟后走出来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萧奇道:“要出门吗?”
彦清点点头,“安迪在学校出了点事,需要我去一趟。”
萧道:“那你快去吧,这里我盯着。”
阿果看着面包师傅兼老板从玻璃窗外匆忙赶过,叹息道:“老板真是个好男人,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孩也这样好。”
萧道:“不然他还能怎样呢?”
彦清到学校的时候还被门卫拦了下,打了内线电话和陈安迪的班任核实后才放行。这是彦清第二次来安迪就学的地方,上一次是在一个多月前的新生家长会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头上来了。
乘电梯到了六楼教师办公区,长长的走廊上,彦清一眼就看出班任老师在哪个办公室了——第三个门前正站着他们家孩子,微胖的身躯把校服撑得像个面包。
彦清叹了口气,走过去,陈安迪一脸青春期问题孩子倨傲又无所谓的表情,见到他微微哼了一声,道:“怎么又是你?他呢?我明明给的是他的电话。”
彦清道:“你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走不开,打电话给我,一样的。”
陈安迪就又哼了一声,扭开头不语。
彦清道:“你做什么了?”
陈安迪道:“她有病!”她指代不明,彦清觉得多半说的还是班任老师,和颜悦色劝道:“小孩子要尊师重道。不可以不礼貌。”
陈安迪就向天白了一眼,不做声。
彦清暗自叹息,他曾经走过那里,依稀还记得那些“少年XX的烦恼”一样的孤独感和对亲人本能的疏离、莫名其妙的憎恨什么的,可是这次轮到他做大人了,少年的倨傲和浮躁砸到他身上石子一样沉重。
班任教师打开门,冷冷道:“你是陈安迪的爸爸吧?请进。”
彦清并没有纠正那个“爸爸”的误会,他想以后多半和学校打交道的还是他,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不如将错就错……
然而陈安迪显然不领他的情,大声道:“他才不是我爸爸。我爸忙,没工夫管着点破事!”
老师怔住了,随即就是愤怒,道:“你给我闭嘴!没见过你这么没家教的孩子!——那么你是他的什么人?”
陈安迪张张嘴,不知道又要爆出什么料,彦清忙道:“对不起老师,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生气。我是他父亲的助理,我姓彦。他父亲确实忙,学校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了。老师,我们进去谈。”
老师见他是个讲道理的,所以还是压着火只对陈安迪道:“你给我站好了!就在这外面等处理!”说着转身进了办公室。
彦清跟着走进去。
那女老师看着三十多岁,灰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不上妆还是气得,气色不是很好。给彦清搬了个凳子放在自己办公桌边,坐下就开始毫不客气地一阵数落。
事情的起因是陈安迪的手机。在这所全市最好的学校里,手机属于违禁品,带也不是不可以带,不过最好在校期间调成振动,没事不要拿出来摆弄。陈安迪刚刚高一入学的新生显然还没有聪明到悟到这一真谛,下课和同学互传歌曲玩,被来班级巡视的班任老师发现,手机当场没收。
另一个孩子立刻乖乖交出手机,当场认错,而陈安迪同学很傻很天真地问老师:“凭什么呀?!”
老师很激动地对彦清大声道:“彦助理!我教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公然违反校规还理直气壮顶撞老师的学生!
他说什么——非法没收个人财物是违法的!既然我违法了就让你们家孩子去告我好了!这学生我也教不了,你领回去另请高明吧!”
彦清忙好言安抚,低头认错,好话陪尽。班任大手一挥道:“今天这件事情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发生的,如果就这么几句话就算了,以后我还怎么在班级开展工作,所以我已经报请年级主任和主管副校长,建议给陈安迪停课三天的处理,一会让她回去收拾书包,你领回去吧。”
彦清想了想,道:“我们听学校的安排。老师让您费心了。这孩子小的时候明明很听话可爱,后来进了青春期之后就和我们生分了……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么大的孩子沟通。”
班任老师放缓了声调,道:“现在每家就一个孩子,平时娇惯得不像样子,出了事情就会说‘这孩子’我管不了。你说做家长的管不了,我们做老师的就能管得了吗?所以从源头上就要重视孩子的品德教育,不说要做一个多优秀的人,起码要做一个懂礼貌知道好歹的人。陈安迪,不说我吓唬你,他要是再这么下去,有的你们受的。”
彦清道:“我们也不是不管他的,只是……他爸爸忙,经常出差,家里又没有、没有……”他没了声音。
班任单刀直入道:“恕我直言,孩子妈妈怎么了?他在入学家庭情况调查表上只填了父亲栏,母亲内容空着。”
彦清顿了顿道:“父母离异了。”
老师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他,不禁又放缓了声调道:“单亲家庭确实容易出问题孩子。不过既然孩子跟了爸爸,做爸爸的就要好好负担起教育的责任来,像今天这样竟然派你这个助理过来,根本就是不重视。孩子是最敏感的,也许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他爸爸的注意力——那孩子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联系吗?”
彦清摇摇头。
老师叹道:“要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即使离婚了孩子总归是自己的,要是妈妈也关心一下,也许他要比现在好得多——不过呢,人在成长期就是要学会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不幸不能成为手中的免死金牌。他必须懂这个道理。”
在回去的路上,陈安迪背着书包,倔强地昂着头,刻意和彦清保持着距离,即便是在电车上也远远地站着。
彦清有点伤心地想,仿佛昨天还是个可爱的有点婴儿肥的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出门还会紧紧牵着他的手臂,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还会甩手臂撒娇,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一个脸颊上不规则分布着青春痘的叛逆少年?他也是放了心思养育这孩子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安迪的出生绝对是个意外,那时候,陈建林和彦清还在F国做时差党,大学第二年,俩人那时候还是纯粹的青梅竹马。
彦清那时有一个A国男友,虽然谈不上什么未来,不过约约会谈谈情,也不寂寞;至于陈建林则已经学会了用那一国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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