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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糯,我想跟你谈的事,也简单,你早就知道顾江阔的身世了吧,承认吧,你接近他的目的不纯。”
这个谈判方向,倒出乎姜糯的预料。
姜总略停下拿衣服的动作,挑眉看着他。
丁凭舟:“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样掏心掏肺?像我们这样的人,看一个穷人可怜,资助他情有可原,但你是怎么做的?把他家中老人都一并接到家里去了!这本来就不合常理。”
“小糯,顾总是有背景,财大气粗,但没必要为了巴结他,牺牲那么多,连自、己、的、身、子、也献给他。”
丁凭舟故意说得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像是为了故意激怒姜糯,逼他说出实话。
果然,姜总面上浮现出怒意,可这怒意没燃烧多久,就销声匿影,姜总勾起唇,琉璃珠似的眸子含上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缓缓地、坚定地说:“怎么不合常理?就不能是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
“!”
丁凭舟万万没料到会听到这种回答,一时愣住。
姜糯单手搭着西装,又逼近了些,“很难理解吗?顾江阔他一表人才,身高体壮,一看,就比你‘强’得多,你哪里来的自信一直纠缠我,认为我有了他,还要你呢?”
丁凭舟被妒火带偏:“什么‘强’?他哪里‘强’过我?”
姜总却没回答,直接按住他的手背,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丁凭舟浑身一震,心里生出疑惑和一丝隐秘的欢喜,小糯,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肯碰他了?
紧接着,却感到姜糯顺势顺走了他的手机,然后举在丁凭舟眼前,当着他的面按下了停止录音键。
丁凭舟:“!”
姜总用口型无声地说:“别再玩这些下三滥,让我看不起你。”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叮嘱小王送客,便直奔会议室。
他丝毫不拖泥带水,走得潇洒,留下丁凭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计划失败的失落和尴尬、以及对小糯愈发深重的恋慕。
他原来那么聪明,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把戏。
上辈子,真是自己眼瞎、低估了他。
可也只有姜总自己知道,刚才有多险!他差一点点就着了丁凭舟的道,如果丁凭舟成功把录音发给顾江阔,顾江阔会怎么想他呢?
最可怕的是,这是事实,他一开始热心帮助顾江阔,本来就目的不纯。
姜糯不知道这件事万一有一天真的捅到他面前,自己该怎么解释,顾江阔还会不会相信自己的喜欢。
丁凭舟被“请出”总裁办公室之后,小王就尽职尽责地跟着他,势必要亲自把他送出姜氏大厦,可无巧不成话,竟然正正好好遇上从健身房出来的顾江阔。
即便大楼里有暖气,但走廊温度也需要穿毛衣,顾江阔却只穿了一件黑色速干背心,额角还流着汗,健硕饱满的肱二头肌,和厚实精壮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一看就是刚健身完毕。
丁凭舟从前有钱有闲的时候,也会去泡健身房,也练过肌肉、维持过形体,但从来没达到过这种程度,顾江阔看起来的确很“强”,丁凭舟看着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儿。
这个人无论哪方面,都比他强。
“顾保镖,又见面了。”丁凭舟说,“我都不知道姜氏总部还有健身房。”
秘书小王也是很会说话,接茬儿道:“我们姜总知道顾助理喜欢健身,特意装修出来的,器材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不能这么说小王姐,这是老板给所有员工的福利。”顾江阔嘴上纠正,可面上难掩得意之色,还隐含挑衅地望向丁凭舟,“丁先生,你怎么跑到我们公司了?怎么进来的,姜总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丁凭舟:“…………”
他从来不知道日天日地的顾总,竟然还有这么……呃,绿茶的一面,简直就像个得到皇上宠幸的得势妖妃。
不知道怎么嘚瑟才好。
丁凭舟不自觉带入了被打入冷宫的弃妃角色,深吸一口气:“就是姜总让我来的,顾保镖,借一步说话。”
顾江阔出乎意料地痛快:“小王姐,你去休息吧,待会儿我送丁先生出去。”
丁凭舟只省去了“重生”这件无法解释的事,把方才对姜糯说过的那番话向顾江阔复述了一遍。
顾江阔替他总结:“你是说,我其实是流落在外的豪门公子,而这件事小糯早就知道,所以他接近我的目的不纯?”
丁凭舟:“没错。”
顾江阔慢条斯理地用白毛巾擦了擦汗,嗤笑:“胡说八道。”
小糯明明是几个月前才从姥姥的旧物盒里认出那条所谓的顾家信物手帕,也是从那时候积极帮他调查……等等,丁凭舟也知道这件事?
顾江阔眯了眯眼睛。
丁凭舟还在劝:“你从常理去推测,哪个正常人能因为好心,就把患病的老人接到家里去?你知道照顾一个老年痴呆有多——”
话还没说完,丁凭舟的脖子就被顾江阔的大手卡住,一把掼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有同事远远地侧目,见是顾江阔和一个陌生人发生冲突,便也没人过来。
顾江阔转了转肩关节,向吓傻了的丁凭舟,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保镖出身,没有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