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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顾江阔渐渐认真的神色,姜糯也陷入沉思,咕哝:“我怎么没想到,你那一百多万,也许正可以解燃眉之急。”
“什么燃眉之急?我现在就把钱打给你!”顾江阔想也不想地说。
看他这幅急着掏钱的样子,姜糯心里生出一阵动容,连忙阻止:“现在还不用,等周一看看吧。”
“好,那些钱还是活期,随时都能取。”顾江阔强调,“不用跟我客气。”
顾江阔的鼻梁很高,单眼皮,小麦色皮肤,相貌是偏粗犷男人味的,和现在流行的小鲜肉型帅哥相去甚远。
可姜糯却越看他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英俊。
其实也不难理解,一个人连原因都不问,就愿意掏出全副身家送给你,换做谁也会觉得那人帅得掉渣。
不行,再这么下去,恐怕真要对顾大佬产生非分之想了。姜少爷连忙收回目光,借口说冷,再次把自己裹进小毯子里。
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现在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姜小米同学在楼上苦哈哈地做题,王老太早就睡了,梅姨也收工回房休息,连旺财都趴在假壁炉前小憩。
正事办完,客厅就显得太过安静,现在上楼睡觉又太早,姜糯吩咐:“把那本我没看完的闲书拿过来吧。”
顾江阔把书取回来时,姜少爷却又变卦,不愿意把手伸到毯子外边去,皱着脸说:“算了,太冷,冻手。”
“那我给你念吧。”没想到顾江阔主动接下这个光荣的任务。
姜糯把缩在毯子里的手手又揣了揣:“也行。”
事实证明,这样消磨时间效果相当不错,那是一本古代志怪小说《酉阳杂俎》,每一篇故事都不长,而且都是精炼的古文,基本读完一篇,俩人就要展开想象力讨论一番,讨论内容全是没有营养的废话,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放松。
“你有没有听过,”裹成蚕宝宝的姜少爷说,“专家研究,说,一个人每天说废话的比例越大,幸福指数就越高?”
顾江阔:“专家还研究这种事?”
姜糯心道:这里的专家,写作‘专家’,读作‘营销号’,谁知道真假呢?不过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于是问:“那你觉得现在幸福吗?”
“幸福!”顾江阔斩钉截铁地说。
“我也觉得,”姜少爷放松道,“因为不可抗力而休息,心安理得躺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操心,说一些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废话,真是太幸福了。”
“我不是因为这个。”顾江阔却反驳。
姜糯:“?”
顾江阔:“我幸福是因为……”
“咣咣咣!”
俩人身后的玻璃忽然被人敲响,姜糯吓了一跳,顾江阔后半截话自然也没说完,面露不悦地皱起眉,俩人同时看向窗外。
外边雨势仍旧不减,屋子里的灯光打出去,恰能看到窗外贴着一张因病骨支离而苍白的脸,近在咫尺。
“卧槽!”姜少爷脱口,他刚听了好几篇鬼啊怪啊的古代小说,冷不丁看到这么一张人脸,受惊不小,国骂脱口而出的同时,就连人带毯子,一起滚进离他最近的顾江阔怀里。
顾江阔:“!”
窗外的丁凭舟:“……”
始料未及地把香香软软的大少爷抱满怀,顾江阔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断而产生的不悦,登时消散了不少。
他把姜糯抱得更紧了些,低声安抚:“没事,有我呢。”又瞪向窗外,连语调也严厉而富有压迫感:“谁?干什么的?”
因为想起前世往事,不顾发烧的身体,毅然决然冒雨找过来的丁凭舟:“…………”
丁凭舟差点又气晕过去,脸色愈发难看,“邦邦邦”把窗户敲得震天响,甚至惊醒了旺财,怂狗也冲过来,凶巴巴地朝丁凭舟大叫。
“……等等,旺财别叫了。”姜糯狐疑地说,“丁凭舟?是丁凭舟吗?”
五分钟后,受到惊吓的姜少爷,才慢吞吞地挪到玄关,给丁凭舟开了门,且并没有让对方进来,而是拦在门口,皱着眉问:“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小糯!”丁凭舟才不管姜糯愿不愿意让他进门,直接就往里冲。
他现在太激动,因为想起了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在他眼里,姜糯并不是个没有追上的爱慕对象,而是他的恋人,是他失而复得的恋人。
“小糯!我终于找到你了!从前都是我不对,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丁凭舟双手张开,就是一个熊抱。
姜糯没想到多日不见,姓丁的变得这么不要脸,连基本的社交距离也不顾,他受惊不小,连连后退,却退进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里。
后背撞上顾江阔的那一刻,姜少爷生出一丝绝望:妈的,跑不掉,要被丁凭舟抱上了,一想到和他肢体接触,今晚的晚饭都能吐出来。
姜糯努力往后缩啊缩,却没等到丁凭舟的拥抱——他眼睁睁看着丁凭舟扑过来,又被一拳砸了出去。
“啊!”
跌在花园的石子路上应该相当疼,丁凭舟的叫声都变了调。
姜少爷不忍直视地砸了咂嘴,在丁凭舟跌跌撞撞杀回来,开骂之前,很没诚意地数落:“江阔,你怎么能这么粗鲁?这位是客人。”
顾江阔站在姜糯身后,还保持着一只手环住自家少爷腰肢的姿势,略挑衅地看着丁凭舟,微微拉了长音说:“原来是客人,怎么这般举止打扮,真是没看出来。对不起少爷,以为他要袭击你,刚才情急之下就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