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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就有点觉得梁知舟是有点儿在无理取闹,当初是他开口说要她留下来,现在让她离开她就必须要离开?她又不是一件能让人随意摆弄的玩具。她生气着,将心里隐藏的更深的害怕压住,逼着梁知舟给自己一个回答,“你不是说天水城没有什么危险吗?那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有,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男人的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
    他沉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狭长的凤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带着一点不容抗拒的强迫。他拉着女子冰冷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姣姣,我希望任何时候你都是安全的,我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情。”
    “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的危险当中。但是,你必须离开。”他说。
    她看向梁知舟。
    这段时间他真的瘦了许多,眼眶下有一层浓重的阴影,下颌也冒出来一层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看上去很是粗犷。一年之前,怕是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在京城用锦衣玉食供着的贵家公子会有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
    她伸出手指,去戳他的下颌。指尖麻麻的,有点戳人,但是她却没什么知觉,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连眼眶都难受着。
    可她始终没有哭出来,眼眶通红着,最后点了点头,“好,我先出城。”
    梁知舟应当是早早有了这个打算,等第二日的时候,泽生就开始清点院子里的东西。制衣坊那边的人也要跟着出城,剩下没做完的衣裳交给军队,专门有人过来负责冬衣的供给。
    将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之后,第三日早晨,她就带着人乘坐马车离开。
    在路过城门口时,她掀开帘子朝着高大的城楼望去。
    那是十一月初,天寒地冻,风刀搜刮着每一寸土地,地上成了荒凉的一片见不到一点绿色。寂寥平原上,只有高大的城楼迎着亮闪闪的朝阳如同沉睡的卧龙盘踞着,俯瞰红尘万般。
    而在城门上,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站立着,而他的身后是快要变得空空荡荡的天水城,是敌军南下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
    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只朝着城楼的方向遥遥挥了挥手。
    他们总在分别、相聚又分别的路上。
    只是希望下次,只有相聚,没有分别。
    第84章
    他们赶了两日的路, 才到了天水城的下一个城镇临安城,找了一间不大的二进院安顿下来。
    就在他们安顿好没有几日,皇上驾崩、七皇子即位的消息便传扬开来。
    首先不相信的就是梁景明, 皇上驾崩明明是三年之后的事,怎么会突然提前, 那他在厉王面前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又算是什么?冬日来临之际,厉王这边物资的供应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原本是想动用所有兵力将天水城拿下来,缓解一下压力。
    但是他重活了一世, 知道上辈子厉王就在天水城战争中元气大伤。当时守城的是他的父亲梁弘扬,走的是纯臣一派, 因为极得皇帝信任, 粮草等军需供应都是派了专门的人盯着, 所以厉王才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以为这辈子还会是这样, 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厉王。因为之前他说过几次机密都应验了,厉王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但还是放缓了进攻的步子, 果然见天水城的守将无丝毫疲惫之色。
    那日胸口中了一箭, 他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才被救了下来,也因此落下严重的咳疾。天越发冷之后, 他也跟着天气生病,几乎要成了一个废人。
    但是这次进言让他再次被重用,勉强占据了一席之地。当然背后也有不长眼的人说他是走了裙带关系,他冷笑着,不过是一群愚夫罢了。
    这次的皇帝驾崩, 将他之前所有的打算全都弄乱, 更加映衬出他之前的言乱就像是一场笑话。
    他的脸色一下子极为难看。
    这时候杨氏突然冲了进来, 抓着他的胳膊哭诉起来,“你的那个媳妇现在真是了不得,了不得,现在居然欺压到我头上来了。她是厉王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初还不是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现在一朝得势了,居然还要我亲自下厨给她做东西吃,她也配!”
    杨氏真的是被气得狠了。
    就是她为妾的时候,也是好吃好喝被侍候着,别说是下厨了,就是帮着煮茶都没有过。
    她一下子将自己的双手伸出来,保养得当的手背上全都是被烫伤的红痕,“你瞧瞧我的这双手,还有一块好肉吗?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相信那该死的徐氏的话,不然我现在还是风风光光地当我的镇国公夫人。”
    就算没有管家的权利又怎么样,那虞念清还敢苛待她不成。
    杨氏心里犹如吃了黄连一般苦着,“再者说,她现在又不能生孩子,凭什么还管着你纳妾。”
    楚清清倒也不是突然抽了风和杨氏对上,而是厉王心疼自己的女儿请了大夫过来替楚清清好好把脉。谁知道这次就除了问题,楚清清被诊断出不易有孕,原因是当初落胎之后没有好好修养,落下的病根。
    当初杨氏本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还是为了孩子咬着牙齿认了。孩子没了之后,她就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到楚清清身上,甚至逼着人半夜三更起来听训。
    杨氏自然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只觉得楚清清是哪哪不好,要是当初娶的是虞念清就好了。那孩子相貌好,家世好,也愿意带着大笔的嫁妆进来,重点是对她也极为孝顺。
    她苦着一张脸,有点埋怨道:“当初你怎么就和这样的女人掺和在一起,若是娶了念清该有多好。”
    梁景明原本只是在听她说话,虽然有些烦躁但还是忍着。
    听到这句话时,他只觉得一股气血翻涌上来,喉间一口腥甜,“娶了念清又有什么用,你若是改变不了一幅高高在上的作态,娶谁都是没用的。”
    上辈子他确实是犯了错,可念清最后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和杨氏的苛待脱不了干系。
    杨氏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反过头来指责他,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这能怪到我?我当初又不是没有用过力……”
    她絮絮叨叨着,刚想要坐下来喝上一口水时,不经意看到站在门口的楚清清,瞬间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鸡般,瞬间没了任何声音。
    大冬天里,楚清清穿着极为华贵的纯白色狐皮大氅,更难得的是狐狸毛中间没有一点杂色,显得格外贵重。连带着穿着大氅的楚清清都被带着多了几分贵气,丝毫瞧不见以前低眉顺眼的样子。
    她略过心虚的杨氏,直接看向坐在暖榻上的男人,直接问:“你后悔了吗?后悔当初娶的人是我。”
    梁景明知道自己说两句话就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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