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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擒,被人五花大绑,堵住嘴,扔上了汽车。
    在车上,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他看到了檀容的模样——檀容的脸上有伤,眼睛和嘴角都肿得老高。
    檀容看着他摇摇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汽车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在一个大宅门前停下来,兄弟二人被关进厢房,分别绑在两张破旧的太师椅上。
    送他们进来的四个蒙面男子出去了,随后一个戴着美猴王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先走到檀容面前,认真地观察他受伤的脸,“啧啧”两声,粗声粗气地问道:“疼吗?”
    檀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他抬手就甩了檀容一个耳光,“疼吗?”
    檀容比檀易倔强,越打越不吭声,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面具人,目光充满仇恨。
    面具人罢了手,放下他,走到檀易面前,一脚踹在他胸口上,之后问檀容,“疼吗?”
    檀容泪如雨下,疯狂点头。
    但他这样反而中了面具人的计。
    面具人对檀易疯狂输出,拳打脚踢。
    檀易靠着和同学交流来的打架经验,绷紧全身肌肉,才把这一劫挺了过去。
    面具人打累了才停下来,一句话没说,直接出了门。
    檀易松懈下来,闭着眼睛呼哧呼哧地喘息,他感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呜,呜。”檀容哭着叫他。
    檀易看向他,“呜呜呜……”十三岁的他终于大哭了起来。
    檀容满眼的愧疚,满眼的心疼,同样泣不成声。
    兄弟俩的哭声把一个蒙面男惊动了,他威胁他们,再哭就弄死他们。
    他们这才慢慢恢复了冷静,思考接下来劫匪会怎么样,他们能做些什么。
    这是檀易这一辈子最煎熬的一夜。
    身体的伤痛倒在其次,关键是生死未卜的恐惧感。
    他一方面期待家长动用所有力量尽快找到他们哥俩,又无比害怕面具人再打他们一顿。
    然而都没有,第二天风平浪静。
    他们似乎被人遗忘了,不但没挨打,甚至一整天米水未进。
    檀易年纪虽小,但也知道绑架这样的事。他以为家里在和绑匪谈条件,绑匪没露脸,只要钱到位,要不了两天他和哥哥就能有惊无险的回到家里。
    然而他天真了。
    第二天,哥俩依然没有得到食物和水,蒙面人和面具人依然没有进门。
    这样下去会被渴死的。
    檀易意识到这样不行,必须想办法自救。
    第二天晚上,他认真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发现院子里没走动后,立刻一点一点地挪动椅子,挪到檀容身后,用嘴尝试着解开檀容手上的绳子。
    绳子系得非常紧,他足足解了十几分钟才把绳子解开。
    檀容的手得到解放,立刻取掉了二人嘴里的抹布,然后却解他脚上的绳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
    面具人和蒙面人走了进来,每人拿着一把匕首。
    檀易知道,他们兄弟要凶多吉少了,便大声喊道:“哥你快跑,不要管我。”
    檀容果然跑了。
    面具人也动了,他和一个蒙面人齐齐伸出匕首,朝檀容的胸膛刺了过去……
    “哥!”檀易惊恐地大喊一声,带着椅子跳起来,拼了命的撞过去,“救命啊!救命!”
    椅子
    一个蒙面人狞笑着朝他踹了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在椅子的边缘,他被踹飞了,椅子撞在墙上,摔得粉碎。
    他也因此少了一层束缚,双手从绳索中挣脱,顺势抓住一根碎裂的椅子腿,和要杀他的二人缠斗起来。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杀了檀容,很快就把匕首刺向了他……
    第106章 戏弄
    檀易两天米水未进,体力在解绳索时便已所剩无几,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具人把带血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那一刻,他没觉得太痛,但死到临头的极度恐惧感彻底笼罩了他。
    他倒在地上,眼睁睁对看着热腾腾的鲜血浸染衣裳,流到了红砖地上……
    恍惚间,他听见面具人说,“放心,这一刀不会让你死的,死了多没意思。你看,如果不是你晚归,你哥就不会出来找你;如果你哥不出来找你,他就不会死。现在他死了而你还活着,我很想看看,你会不会因此歉疚一辈子,哈哈哈……”
    面具人轻笑着离开了。
    他也在血液快速流失和痛失兄长的双重打击下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里了,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医生护士簇拥着。我爷的担心,我奶的憎恨,我爸的难过,我妈的痛不欲生,这些目光像利剑一般刺向我的心脏。”
    “疼,真疼,那一瞬间我头晕目眩,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问我爷爷,‘爷爷,我哥呢,他醒了吗?’”
    “我爷的眼泪流下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我爷哭,我就知道,我哥真的没了,面具人杀死了他,面具人在用他的死来惩罚我。”
    “我妈哭着跑了出去,我爸掩面痛哭,我爷流着泪告诉我,‘好孩子,你还活着,这对爷爷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那时候调皮捣蛋,总跟她对着干,她虽然也喜欢我,但和哥哥的感情更深。因为我不听话,因为我贪玩,让她失去了最爱的大孙子,她恨我。如果不是她担心我,让我哥去找我,我哥就不会死,她其实更恨她自己。”
    “那时我也恨她,我已经十三岁了,离家就那么点距离,为什么让我哥去找我?我自己不会回家吗?但我和她其实是一样的,我也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打完球还不回家,为什么还要跟人喝冷饮侃大山。我甚至在想,我应该让我哥解开我的绳子,那样的话,跑的那个人就是我,死的也是我,那样的话,我奶就不会那么伤心,我也就解脱了。”
    说到这里,檀易的声音依然保持了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啤酒杯,像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品。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吧。
    尽管他不夸张,不渲染,客观地讲述了整个案件,但谢箐依然泪流满面。
    她当法医多年,早已学会了冷静处理大多数情感,但这一刻真的绷不住了。
    谢宸抽一张纸巾,擤了把鼻涕。
    柴煜哭着抱住檀易,“卧槽,我活这么多年,唯二的两次痛哭都给你了,听一次哭一次。臭小子,太可怜了啊。”
    檀易道:“我还活着,有什么资格说可怜呢?”
    这句话就是一把巨大的枷锁,沉重得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
    谢箐起了身,把大家的酒杯满上了。
    坐下的时候,她用酒杯在檀易的杯子上撞了一下,“你们兄弟早就被人盯上了,他是不是出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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