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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迹,没有擦痕,可见凶手是从大门逃走的。
    檀易推门出来,朝傅达和谢箐点点头,与二人擦肩而过,往门洞去了。
    傅达赶忙跟了上去,“檀大队,有线索了吗?”
    檀易道:“凶手没带走凶器,用自来水冲洗干净,放在灶台上了,四名被害死因明确。”
    滴落型的血迹是凶器掉落的,西侧门房是厨房?
    谢箐听了一耳朵,进了客厅。
    客厅有一名被害人,头发花白,靠坐在东卧房的墙上,胸口中刀,推测是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跑出来查看究竟时遇害。
    客厅秩序井然,曲柳家具虽陈旧,却不寒碜,颇有历史的厚重感。
    陈谦的声音从西卧房传出来,谢箐便暂时放弃东卧房,先去了西边。
    这里管灯一闪一闪的,镇流器出问题了,滋啦啦地响。
    窗户开着,屋里的血腥味依然浓重。
    惨白的光照亮了炕上的两具尸体,那是一堆中年夫妻,二人手握着手,四目相对,死不瞑目。
    陈谦对身边的两个男法医说道:“二位,我们局的小谢来了。谢箐,二十二岁,京大法医系毕业生,老曹的徒弟。”
    谢箐打了招呼,“二位前辈好。”
    这两位年纪都不算大,一个不到三十,一个三十出头。
    不到三十的男法医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自我介绍道:“你好,我们是丰安分局的。这位是我师父赵法医,我叫韩峰,但不刺骨。”
    还挺幽默。
    谢箐给面子地扯了扯嘴角,问陈谦,“陈法医,需要我做什么?”
    “已经做好了初步检验。”陈谦道,“凶手出手果断,刀刀命中心脏部位,根据伤口形态已经确定了凶器。小谢啊,这个案子咱们法医能做的有限,还得靠刑侦的兄弟们。”
    韩峰点点头,“凶手老练沉稳,有点像杀手。唉……这二位喝了酒,睡得沉,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否则也未必就这么走了。”
    原来还喝酒了。
    那么凶手会不会是酒友呢?
    谢箐思忖着,环视四周——和客厅一样,这里也没有被翻捡的痕迹。
    家具是时下流行的款式,看起来刚换没多久,处处干净整洁。
    谢箐问:“陈法医,人是什么时候被害的,谁报的案?”
    陈谦朝男性尸体指了指,“他的堂侄子报的案。根据尸温、尸僵、角膜等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一点前后。”
    韩峰详细介绍道:“男的叫雷演,是废品公司副经理。今天没上班,打电话又不接,就找到了他的堂侄儿雷胜。叔侄二人在一个单位,雷胜家在附近,吃完饭遛弯时来了一趟,敲门没人应,就回家取来了钥匙,结果……”
    谢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谢过韩峰,她打算同陈谦说一声,去东边卧室转转,刚走到门口,檀易和傅达就进来了。
    第22章 回家
    傅达对陈谦说道:“殡仪馆的车来了。”
    谢箐单脚踩上炕沿,打算上炕抬尸体。
    傅达一把扯住她,“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哪就用得着你了,我们来就行。”
    他力气大,谢箐拗不过,麻利地从西卧房撤出来,进了东卧房。
    这里比西卧房邋遢,但组合家具也是新的,同样没有被盗的迹象。
    放化妆品的矮柜子上有一面带框的镜子,镜框边缘插着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上的九口人笑得灿烂,除四名被害人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和三个孩子。
    大一点的女孩二十岁左右,和被害的中年夫妻站在一起;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和另一对夫妻站一起,老两口坐中间,老太太的膝盖上坐着一个最小的男孩子,十岁左右。
    镜子前还摆着一个大相册。
    谢箐把全家福拿下来,用一只物证袋收好,又打开了相册。
    相册第一页主要是三个孩子的照片,老夫妻和两对中年夫妻各一张——都是在照相馆照的,很有仪式感。
    老夫妻笑得很慈祥,一看就是性格很好的老人。
    两个中年男子在长相上有五成相似,一看就是兄弟俩。
    两个妯娌各有不同,被害人微胖,长了双笑眼,看着喜庆;另一个苦瓜相,衣着鲜艳,手腕上还带了一只银镯子。
    幸福的一家人说散就散了,女孩子突然成了孤儿。
    谢箐心里难受,把相册用另一只物证袋装了,又在衣柜里翻了翻。
    两位老人家很朴素,挂起来的应季衣物就那么两三件。
    被褥预备的倒是不少,而且都是新的,花花绿绿,面料柔软。
    其他柜子里装的都是积攒的破旧东西,舍不得扔,就都留下了。
    炕上铺着两套被褥,是老人起床时顺手推开的样子,然而它们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痕检人员正在用刷子刷一只小皮包,皮包是瘪的,里面不像有钱的样子。
    谢箐把两样东西交给痕检人员统一保管,离开东卧房,准备去门房瞧瞧,那里有厨房,可以验证一下被害人到底吃了什么。
    临出门时,谢箐看了眼鞋架,上面放着两双皮鞋和两双布鞋。
    她着意观察过,四个被害人在室内穿的都是拖鞋,哑白色瓷砖上除了刀子溅落的黑褐色血迹,很少有其他污渍。
    她心道,这家人必有一个严重洁癖,不然这个年代的人没那么讲究,这样的平房一般都是穿鞋进出。
    不过……凶手进来也换鞋了吗?
    或者,凶手光脚丫进来的?
    谢箐带着思考去了下房。
    下房的碗柜和冰箱也是新的,还有一张新的可折叠圆桌。
    冰箱里有没吃完的青椒炒鸡蛋,还有酱油泡着的小黄瓜。
    垃圾桶里还有一些鱼刺和摘掉的油菜叶子。
    洗干净的碗筷倒扣着放在桌子上,用一个纱布缝的罩子扣着……
    “嗯!”有人清了清嗓子。
    谢箐回过头,见老干部顶着门框站在门口,问道:“装上车了?”
    檀易点点头,“可以走了。”
    “谢谢。”谢箐看一眼水槽,上面黑红色的血迹可以证明,凶手就在这里洗了刀和手,开门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那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胆大心细的人,年纪不会太小,中年人,可能杀过猪、宰过羊,如果本案发生了侵财,他对金钱的野心一定很大。
    谢箐在心里给凶手大概画了个像,面无表情地与檀易擦肩而过……
    已经九点多了,围观群众只增不减,议论纷纷。
    “雷炎这是得罪谁了?”
    “他一个副经理能得罪谁,要我说啊,应该是谋财害命。”
    “有可能。”
    “对,听说雷炎的媳妇在开发区的院子要拆迁了,不少钱呢,没看两口子又是冰箱,又是组合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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