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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地猛吸一口奶茶,别开脸说:“随便,我才不在乎。”
明明就很在乎吧,沈慕桥忍不住微微笑起来:“你好像特别喜欢吃火锅。冬天冷的时候就该吃这种热乎乎的东西,再有人陪在身边就最好了。”
纪珩没说话。
“上次咱俩在一起吃火锅都是年前的事了……”沈慕桥说着,猛然刹住话头。
年前、年后。
这中间发生的事谁都不愿提,纪珩心里的愧疚又开始扩大——他一直对欺骗了沈慕桥父母这件事耿耿于怀。
于情于理,这的确是他和沈慕桥之间的事,没必要连带伤害两个老人家的感情。
就这么一句起错了头的话,让两个人往家走的时候气氛都很沉闷。
两个大袋子都提在了沈慕桥手里,纪珩难得没和他争,他怕一会儿更尴尬了。
沈慕桥后悔得直想扇自己一耳光,他的沉默却让纪珩越发难以接受起来。
是不是该后悔了?是不是觉得他没什么好喜欢的了?这样混乱的想法之中,两人走到了小区前面那条黑乎乎的街道。
“怎么还没修好啊……”纪珩低低抱怨了一句,打开了手电筒。
其实如果没有沈慕桥在他旁边,他的心脏这会儿都得加速好几倍了。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黑暗中。
忽然,沈慕桥停住脚步,他喊了一声:“纪珩。”
“啊?”纪珩微微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回去吧。我……准备回S市。”
回S市?这个点?都快……晚上七点半了,你还没吃饭。
纪珩咬着下唇,想,变脸真快。
果然,沈慕桥是放弃了吧。
是啊,他本来就没什么好喜欢的,哪里值得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人追。
“你自己提回去吧。”
沈慕桥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却能听出声音里的烦躁,他把手里的袋子往前一递,是迫不及待要走了。
“好。”
纪珩没再多说,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感觉眼前有点模糊。
沈慕桥几乎是立刻转身就走了。
他不怕黑,两只手都插在外套兜里,走得很决绝。
神经病!纪珩在骂自己,这不是你一直盼着的吗?现在人走了,你又难过个什么劲?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连眼前模糊的光线都变得湿润起来。
他提着两大袋东西,艰难地走到了小区门口,脸上全是眼泪。
保安室里还亮着灯,他弯下腰把东西放在地上缓了缓。
纪珩注视着地上碎裂的砖缝,说是第六感也好,有个念头忽然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令他整个人都僵住。
他把东西放在了保安室里请求对方帮忙保管一下,没顾对方惊愕的眼神,转身一头扎进了黑乎乎的街道。
他拼命地跑着,泪水都被凛冽的寒风吹干。
那个会开车从S市赶过来只是怕他因为停电害怕的沈慕桥……那个在楼道里一直温言软语哄他穿过黑暗打开门的沈慕桥……他不相信沈慕桥会这么轻易地把他丢在黑暗里,他不信!
第40章 生死相交
再回忆起那个晚上,纪珩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大喊着跑过去,却还是没能阻挡对方把手里明晃晃的刀子插进沈慕桥的身体。
噗嗤一声,利器入肉,白的进去红的出来,鲜红的血点子溅到纪珩干净的鞋面上——那还是沈慕桥亲自刷的。
那群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只是他叫的声音太大,恰巧有过路的人打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
那群人不干不净地骂着,腿脚飞快,麻利地消失在黑暗巷道里。
纪珩没工夫去管他们,跪在地上捧着沈慕桥血迹斑斑的脸,嘶吼着冲那人喊:“叫救护车!120!”他每一根神经都在恐惧地发麻,头皮都要炸开。
沈慕桥明显已经昏过去了,只有一点微弱的呼吸。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刺破了空气,有人从他胳臂中将沈慕桥夺走,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跟着担架上了车。
深夜的医院,没来由地让人从脚底发寒。
纪珩在手术室前面坐着,他身上全是血,手上也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一个人身上怎么可以流出这么多血呢?纪珩呆呆地想了半天,才记起医生刚刚告诉他有玻璃碎片扎进脑袋里了,还有无数挫伤。
他把充满血腥味的手合十,茫然而无措地祈祷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还好吗?”纪珩慢慢抬起头,对上小松担忧的双眼,他身后还站着陆宇,两个人的表情都不轻松。
“情况稳定下来再通知他父母吧,”陆宇说,“我听医生说过了,问题不大,算小手术。”
小松坐下来,一点也不在乎他身上的脏污,紧紧揽了揽纪珩。
“是沈慕桥这次的竞标对手做的,不知道哪条阴沟爬出来的生物。”
陆宇皱着眉狠狠骂了一声,“已经派人去查了,等着让他进局子里蹲个十年二十年。”
纪珩浑身发抖,他忽然开口:“本来我们是一起走的,沈慕桥应该是察觉到不对,忽然就说要回S市……我……我没拦。”
小松和陆宇对视了一眼,轻轻拍拍他的背:“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他们是追着沈慕桥来的……我不该让他一直在我那里,如果当时就赶他走……他肯定就没事了。”
纪珩微微摇着头,逻辑混乱地说着,嘴唇和身后的墙壁一个颜色。
“别说了,如果他在S市待着,那群人找来的速度会更快。”
小松强行把他摁在椅子靠背上,“现在不要多想,沈慕……沈总福大命硬,肯定一会就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三个人都不说话,寂静的走廊上,能听到雨打窗户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地往窗户上砸,让人感觉浮浮沉沉。
大概快到下半夜,沈慕桥才终于被推出来,他身上的血都擦干净了,头上一层又一层地裹着纱布,脸上全都是肉眼可见的伤疤,有些口子还在微微渗血。
陆宇就看了一眼,确定没事之后转身离开,边走边掏手机。
医生看起来也疲惫极了,但仍然温和道:“玻璃碎片都取出来了,就是要格外注意胳膊,刀子插的比较深,近期活动不了,伤口也容易感染……”小松一一答应下来,纪珩看着沈慕桥,眼泪克制不住地掉。
如果沈慕桥真的——纪珩想,大概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沈慕桥被推进单人病房以后,小松张罗着加了个床,说要去弄点吃的。
纪珩就坐在病床旁边,拿着棉棒静静地给他沾湿干裂的嘴唇,心里像被刀子扎了无数次,酸胀地跟着流出血来。
到底是什么,能让沈慕桥毫不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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