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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只是望着凌霄殿门,也没有将击天鼓之原因说明白的意思。
等了好半晌, 我忍不住想问缘故,忽见玉帝面色一抽, 听身后脚步声响起, 有天兵喊道:天蓬元帅带到。
我打眼一瞧,天蓬被天兵们反扣了双手押进殿来, 推到大殿中心,押跪在地。
天蓬的酒意似乎未醒,昏昏沉沉地就想要躬身揖手,却只喊出一声小神参见陛下。未能如愿扣下身来。
玉帝把龙胆木猛地击在桌案, 沉声问道:天蓬元帅, 你可知罪?
天蓬的眼神尚还迷蒙着:小神不知,请陛下明示。
嫦娥仙子闻言, 一双柳眉倒竖, 秀手一指,声色似气还怒:天蓬元帅,你好大胆。
嫦娥仙子这一声一指, 瞬时将天蓬元帅的醉意惊醒大半, 他向嫦娥仙子微微颔首,问道:小神不知仙子此言何意,还请仙子明示。
你......嫦娥仙子气冲冲一跺脚,一甩袖,转向玉帝说道:请陛下秉公处理!
天蓬醉酒不醒, 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触犯天规的事情,一问摇头三不知。玉帝见他如此, 眼中怒气更炽,沉声传唤了督查灵官进殿。
督查令官上奏道:天蓬元帅日间在龙华会上吃多了酒,动下思凡之情,醉酒闯进广寒宫,调......嫦娥仙子冰冷的目光望向督察灵官,督查灵官似有所觉,语调一顿,改口道:戏耍太阴娘娘。
天蓬倒是个胆大的,居然借着酒意敢去调戏嫦娥仙子,如此扰乱清规,难怪玉帝如此愤怒,这回恐怕是轻饶不了了。
天蓬高呼道:陛下,小神冤枉啊!
你何冤之有?玉帝那龙胆木又响一声,督查灵官会意,将一面雕龙画凤的镜子投向半空,镜中波纹一荡,顿时出现天蓬身影。
龙华会上,天蓬坐在角落图一醉,嫦娥仙子一曲舞毕,转回广寒宫中,着令宫中仙娥去往百草园里跟牡丹仙子取些仙花奇葩来作煮酒之用。不料就在此时,天蓬摇摇晃晃地闯进宫里。
嫦娥仙子微微一揖:不知天蓬元帅往我广寒宫来有何贵干?
仙子,广寒清冷,何不同本帅结成鸳盟?天蓬元帅踉踉跄跄地扑上前去,想要抓住嫦娥仙子的手,却被嫦娥仙子摇身躲过,以至于扑了个空。
嫦娥仙子冷声道:还请元帅自重。
天蓬追着嫦娥仙子的身影,喊道:仙子枯守广寒宫又有何益?本帅身为天河水军元帅,同你相配,也不委屈了你。
嫦娥仙子微微一怔,不曾想此人居然如此大胆,清冷冷地呵斥道:天蓬元帅,请你自重!
天蓬似是看不清嫦娥仙子眼角眉梢里的神色已经冷成了冰,犹自说道:仙子你莫要羞,莫要恼,广寒宫中人烟少,你又将她们支去取那劳什子仙花芳草,哪来旁人阻碍你我春宵一会?
嫦娥仙子冷眼打望天蓬一眼,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袖中蓦然飘出一条洁白的锦缎,将天蓬打到在地,飘然飞出广寒宫外,先在通明殿里敲响了天鼓,随即入凌霄殿,一状告到玉帝面前。
调戏骚扰正神主位,罪过不轻呐,难怪玉帝脸色如此难看,眼下督天镜中的画面一出,玉帝便是想徇私也不能了。
天蓬望着督天镜,是个目瞪口呆的神情,全然不敢相信镜中那孟浪人是他自己。
玉帝握起龙胆木,正要判决,天蓬猛地挣开天兵,连连叩首:请仙子宽恕则个,小神知罪,往后再不敢了,请陛下饶命!
闹到这般境地,如何敢请玉帝轻罚,若是罚得太轻,往后人人效仿,天庭女仙岂不是人人自危?
龙胆木拍案,啪地一声脆响,玉帝判令声响:天蓬元帅触犯天规,扰乱天界清宁,判处斩刑,立即押赴斩仙台,哪吒三太子前往监刑!
嫦娥仙子听言,眉目间露出些许不忍,大抵是本身没有想推天蓬去死,告到玉帝面前也只为断绝其他登徒子的孟浪之思,却没想到玉帝会判得如此之重。
天蓬调戏嫦娥仙子是不对,但罪不至死,眼下两班人里无人有求情之意,天蓬必死无疑。但玉帝此人并非是个不念旧情的,他若当真想要天蓬性命以儆效尤,脸也不会在天蓬被押进殿前就黑得如同锅底灰一般。如此判决,倒是在嫦娥仙子面前当了好人,达成了杀鸡儆猴的目的,又让嫦娥仙子生出些歉意,或会主动求情免其一死。
啧,这一石二鸟之策,玉帝使起来倒是驾轻就熟。
须臾思索,抬眼见嫦娥仙子并无求情之意,想必是顾及脸面罢。于是我拱手道:陛下,天蓬元帅扰乱天庭清净,其罪当诛,还请陛下念在他往日为天庭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免其一死。
玉帝问道:斩刑若是太重,三太子以为该如何判决?
这是一石二鸟么,你这一石是打在了鸟窝上吧?
我心里牢骚归牢骚,但口中还是说道:可改为重罚两千锤,贬入凡间,重修功德,洗尽六根,方可重返天庭。
我此言一出,玉帝当即允了,着我将天蓬元帅押赴北天门行刑。
去往北天门的路上,遇见了太白金星,他向我询问天蓬被如何判罚,我道是待行刑罢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