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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安西就告辞离开,前后不到半小时。
看他这么老实的离开,医院里监视的视线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76号的人又出现了。
之后的日子,安西不再去书店了,而是四处逛街购物。
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再过几天就是新年。新年过后,他就要离开上海回北平去了。
在回去之前,他多买点东西,毕竟上海是经济中心,在这里能买到的东西,在北平不一定能买到。
身后的尾巴又跟了几日,发现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就撤掉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前76号的犯人全逃了,上面大怒,让他们立刻把人重新捉回来。
76号的人手已经撒出去了,可在人口密集的上海,找人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他们没日没夜忙了几天,硬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有人猜,那些人会不会已经离开了上海?
这也不是没可能,可是上面的人不管,只一个劲的施压。
没办法,76号只好调集了所有的人手,把上海一寸寸翻过去。
至于安西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已经不值得他们关注了。
新年,安西是方家人一起过的,知道他年后就要走了,两孩子万分舍不得,天天粘着他。
经过这些日子,他们已经适应了上海的生活,和亲人也相处的很好,但和安西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安西拍拍两人的头,权当安慰,最后这几天,就好好陪陪他们吧!
年后
方文山动用了一点关系,帮安西弄到了一张一等座的包厢票,巧合的是,居然又是王家的火车。
在离开上海之前,方文山已经官复原职了,甚至还往上走了一步。
不,应该说,其实年前,就已经有人主动过来请他了,还是主管经济的日本官员。
方文山找了一堆借口,和那人打太极,无论怎么劝说,就是不答应。
说自己当初是多么辛苦,说自己被冤枉又是多么的愤怒与不甘。最后又说自己年纪到了,不如回家乡养老好了。
那个日本人听出方文山是要好处,愤怒的离开了。
可大年三十那天,德国人那边出了事,一项原本谈好的粮食生意黄了,这对于日本人来说,可是重大的打击。
他们要养军队,怎么能没有粮食呢。可偏偏日本本土,生产出来的粮食,不足以供给这么多士兵。
而在上海当地,粮食购买也是受到限制的,其大部分都被青帮截留,剩下的,还有许多许多人分。
青帮的粮食,都是供给上海老百姓的,如果日本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强要,必定会引起众怒,在过年这样的大好日子里,如果老百姓怒了,那真的就彻底压不住火气了。
毕竟对于华夏人而言,平时再苦再累也能忍,可大过年的,居然吃不到粮食,还要饿肚子?那怎么都忍不了。
所以,和德国商人那份粮食买卖,就至关重要。
可一个日本浪人,喝多了一点酒,打伤了商人的朋友,导致两方的关系恶化。
原本这样的事,是由方文山出面调停的,他为人八面玲珑,一向做的很好。
可自从方文山被休息之后,接手的是一个日本人。
这人有点刚愎自用,偏心日本自己人,对着来讨公道的德国商人,再三推诿,彻底惹怒了他。
日本官员没办法,就想找人居中调停,最好的人选无疑就是方文山了。
于是就找到了方家。
可方文山狮子大开口,不仅自己要钱要官位,还给德国人要了一大堆的好处。
日本人不答应,就此耽搁下来。
安西走之前,日本人坚持不住了,再不买粮食,日本军队就要缺粮了。
于是方文山的目的达到了,官复原职不说,还往上升了。
借着这股东风,方文海的厂子也飞速筹办起来,不过短短几天,就已经有了眉目。
安西在站台上,和方家人告别,一一抱过两个孩子,就提着自己的行礼上了火车。
身后,是两个孩子不舍的哭声。
去到自己的包厢,他放下东西,坐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敲门。
安西疑惑,谁啊?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王四少!
他穿着保暖的棉衣,面上还有点苍白,但打扮精致得体。
安西惊讶,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在家里修养?
王四少虚弱的笑笑,请我进去坐坐呗,有点支撑不住了。
安西一听,连忙扶着他回了包厢,让他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又把床上的被子拿过来,盖在他身上。
哎,我大哥怕我再惹祸,这不,一过完年就赶我回北平了。
王家的老家虽然在南方,但几代人都已经在北平定居,所以王四少要回家,也是回的北平。
可也不用这么赶吧?你身体还没养好呢。安西不解的道。
是啊,我也纳闷呢,可我大哥说,这些天一直有人在医院监视我,就连王家也不例外,甚至有人偷偷进我大哥的书房。为了安全,还是送我回去严加管教吧,免得牵连了他。大哥的书房虽然不是什么军事要地,但也关系到王家不少产业,真不能让一些外人知道了。你说说,我只是去看个赛马,怎么就惹上这样的麻烦呢。王四少无可奈何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