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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了将近一日一夜未眠,宽了外裳,侧身躺在榻外,耳听着李琬琰渐渐平稳的呼吸,闭上眼睛。
    夕阳落入云层,留下天际一道残红。
    李琬琰有几分艰难的睁开眼,胸腔里似堵着一团郁气,她一侧眸,正对上萧愈睡意深沉的侧颜。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李琬琰睁开眼看到身旁的萧愈一愣, 她静静看了他的睡容片刻,复又闭上眼。
    她以为自己死了,无知无觉的黑暗, 她连对自己的意识都是不存在的。
    不想上天眷顾她, 总是好端端的留下她的命。
    李琬琰再睁开眼, 视线忽而与萧愈对上, 他竟也醒了,四目相对, 她望见他眼底的光亮,心里只觉疲惫。
    “我那日看见皇陵大火…是先帝,对不对?”
    萧愈听见李琬琰的问, 眼眸微深, 却没有回避,如实答:“是。”
    李琬琰得了萧愈的答案, 她丝毫不心疼先帝, 也不在意先帝被毁的陵寝, 那是他种因得果,那是他的报应,可是他的过错,连累了子孙, 连累了亲族。
    “阿愈, 我很累, 想自己静一静,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好吗?”
    萧愈闻言先是沉默, 他与李琬琰对视, 看着她眼中就要溢出的疲惫, 他抬手抚上她的小脸, 他静视她半晌,最后似乎有一声不可查的叹息:“也好。”
    萧愈走后,李琬琰独自在榻上躺了好一会,屋门被从外面推开,她以为是妇人,不想走进来的是明琴。
    李琬琰存了些力气从榻上坐起身,她意外看着走进来的明琴:“你怎么在这?”
    明琴眼睛红红的扑到李琬琰身边,闻言将这两日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那裴铎呢?他现在在哪?”
    “裴统领先前一直在,今日晌午骑马走了,说是跟着摄政王的军队去行宫。”
    李琬琰闻言又是一愣,萧愈去征讨李玄明,怎么会允许她的人跟随。
    “他是偷偷跟去的?”
    “这…裴统领与奴婢没说,只让奴婢好生照顾殿下,他归来必有好消息。”
    李琬琰闻言便知裴铎定是去救弟弟了,心紧跟悬起来。
    明琴发觉李琬琰眉眼间的忧愁,她谨记医嘱,不能让病人多忧心,连忙转了话题:“何院首之前也在,只是他觉得对面药铺的药材不好,便特意回府去取,再过一会便回来了。”
    ***
    萧愈这次很信守承诺,自那日去后,接连多日,当真没再出现。
    李琬琰一边担忧又期待着裴铎的消息,一边由明琴和何筎风陪着在这间僻巷深宅院里养病。
    何筎风这些年一直潜心研究治疗心疾的方子,意图根治李琬琰的病。
    李琬琰这些年,是一点一点感受自己身体的虚弱,也是越来越清楚的发现每次犯病的加重。
    从前她肩上有担子,不敢让自己有丝毫闪失,在权利旋涡里挣扎十年,如今也算得了解脱,她唯剩弟弟这一块心病,若他能平安过完这一生,她便再无旁得牵挂。
    似乎也有,她心里还牵着阿愈,但是他未来位及九五,权倾天下,似乎也无需她牵挂什么。
    对面药铺的大夫见李琬琰“起死回生”很是惊奇,又正巧两家临得近,他时常带着自己珍藏的茶来聊天,其实是想着法子摸一摸李琬琰的脉象,想知道她是怎么治好的。
    大夫来过两次,李琬琰就明白了他心里所想,也理解他作为医者的好奇,便全了他的想法,让他诊了脉。
    大夫诊过脉后,更是惊奇,并与李琬琰说,她调理的很好,给她看病的大夫定是高手。
    礼尚往来,明琴有时做了点心也会送到药铺去,大夫吃了点心,带着几包润肺梨汤来,说是他祖传的方子,教明琴如何加水,如何掌控火候。
    日子过得快,转眼一个月过去,萧愈没有再来,李琬琰也迟迟没得到裴铎丝毫的消息。
    她与明琴说,明琴只唯唯诺诺的安慰她,派何筎风去外面打听,也一无所获。
    ***
    远征行宫的幽州军今日得胜归京,霍刀卸下兵器后匆匆入宫请罪。
    早在七日前,行宫的消息便悉数传回京中。
    裴铎不负众望果然劝降成功,陈一桥为了保命抛弃了因利益勾连想与的明王,领着三千禁军投降。
    霍刀一直记着萧愈的命令,要生擒李玄明,自然也是以劝降为主,想先诱骗他出来。
    不想李玄明眼见大势去,自己不肯降,挟持着小皇帝在宫殿里纵起火来,扬言要天子为他陪葬。
    霍刀眼见火起,连忙组织队伍进火里抢人,但李玄明明显早有准备,似乎在殿内殿外浇了柴油,火势巨大,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霍刀又急忙组织人取水灭火。
    匆忙间,一个没留神,发现裴铎只身冲进火海里,霍刀心里大惊,冲上前,却因隔着火海,根本瞧不见里面的情景。
    忙了几个时辰,大火还被彻底扑灭,但众人心里都清楚,火海里面的人,肯定活不成了。
    大火将宫殿烧得一片灰烬,霍刀派人搜寻,一具尸骨都没找到,有经验的士兵说,这样大的火,人早烧成灰了。
    霍刀进宫请罪,更详细的交代了当日行宫的大火,他说完,屈膝跪地:“还请王爷责罚。”
    吴少陵坐在一旁,看了看跪地请罪的霍刀,又看了看上首的萧愈,自几日前消息从行宫传回来,他便再没见过萧愈面露一次笑脸。
    “此事是那李玄明自寻死路,原本还能多活几日,他非要放火自焚,始料未及之事,怪不得霍刀。”吴少陵从旁插话。
    霍刀抬头看了吴少陵一眼,示意他不必求情,一副做错事就要受罚的表情。
    吴少陵一见霍刀这呆脑瓜便来气。
    萧愈听完霍刀的禀报,思绪停留在‘没有尸骨’四字上,李玄明驻守行宫多日,未必就不会给自己找条退路。
    像是抓了最后一根稻草,萧愈派霍刀带一队人马重返行宫,带上有经验的仵作,就算真的烧成了灰,也会留下灰烬。还有行宫周围,一切出口的位置,再找寻一遍。
    吴少陵耳听着萧愈的安排,只觉得他是丧心病狂。
    “那么大的火,屋梁都烧榻了,他们几个凡胎□□,还能活着不成?”吴少陵有意阻拦霍刀再去,完全是白费功夫:“李玄明该死,小皇帝若活着也是大患,要我看,这里面唯一死的怨些的就是那裴铎,毕竟是给咱们幽州军立了功的,你要想补偿什么,就看看他家里还剩什么人,给些银两算了。”
    吴少陵话落见萧愈沉着脸不说话,无奈扯了扯嘴角:“这么大的事,就算你有心瞒着那位,也是瞒过初一,瞒不过十五,反正不是我们下的手,她顶多伤心一阵,也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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