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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老太太正端坐在书桌上,拿着毛笔,似乎在练字,一旁茶台上的水已经沸了。
茶台上摆着一套汝窑茶具,烟雨朦胧的天青色,淡雅而素静,一只青花瓷的细口花瓶,插了一株淡粉色的山樱花。
一只棕黑色斑纹的猫咪跳上茶台,整个猫站起来,两只前爪去捞那支山樱花,弄得花瓣簌簌落下来,像一场粉色的雨。
“猫?还是小狸花。”
顾筠一进门就看见了这只小猫咪,高兴地挪不开眼,一时间都忘了得先跟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听到动静,笑着搁下毛笔,“是这小祖宗的猫,这几日放在我这养着。筠筠你喜欢就赶紧带走,这家伙不知道捞了我多少条锦鲤。”
“跟她爹一样,不听话。”老太太顺道乜了眼赵璟笙。
小狸花受不得委屈,一爪子把山樱抓成光秃秃的枝丫,轻巧迈步,纵身一跃,跳进了赵璟笙的怀里。
男人和猫,如此亲昵。
顾筠压下一肚子的惊讶,把视线从猫咪上收回来,恭敬地打招呼:“奶奶。”
老太太是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精,一眼就看出来顾筠的紧张,笑着拍了拍顾筠的手,示意她放松。
“听笙儿说,筠丫头喜欢吃辣,今晚我让厨子做了火锅,我们就随便吃点家常菜,涮火锅,怎么样?”
“谢谢奶奶。”顾筠送了口气,笑容也多了几分轻松。
来之前,顾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老太太是赵家的长辈,是赵崇霖和赵璟笙共同的亲奶奶,自然没有任何理由站在她这边。把她往再坏的方面去想,去推测都无可厚非。
可是没想到,这位老人家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和蔼,对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事闭口不提。
顾筠很感恩,不论这位老人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她都感受到了善意和慈悲。
趁着老太太煮茶的空档,赵璟笙俯身,靠近顾筠的耳畔,低低道:“我说了,夫人就是想太多。”
暧昧的热气洒在她敏感的耳廓,耳朵动了动,像软糯可爱的小兔子,缩成一个小雪团,随着呼吸起伏,雪团也微微颤动。
顾筠心里荡漾出好温柔的情绪,很难得没有跟男人唱反调,只是平静地垂下睫毛。
赵璟笙怀里的小狸花是第一次见到顾筠,对她哪哪都很好奇,几次三番想越狱跳到顾筠身上,小鼻子一动一动,嗅个不停。
“它是你的猫?”顾筠也发现了这只小家伙对她很感兴趣,伸手去摸可爱的小猫头。
“小心,她会抓你。”赵璟笙出声提醒,腾出手来去护着顾筠的小手。
怀里的猫察觉到了顾筠想偷袭,对着顾筠伸出小爪子,可赵璟笙的手覆在顾筠的手背上,这一爪子自然落在了男人的手背。
顿时,三道血痕赫然而出。
“赵璟笙,你的手都出血了!”
顾筠没想到小猫咪是有野性的,看到赵璟笙手背上的血痕,顾不得形象了,一把将赵璟笙的手拽过来,眼里全是她自己也察觉不出来的心疼。
血珠子不端渗出来,这得多疼啊。
顾筠不敢冒然去擦,鼓起腮帮子,对着伤口处吹气。
听到动静后,郭妈连忙去拿医药箱。
赵璟笙对手背上的伤口很是无所谓,这些年来,他不知道被Ainley抓了多少次。
他心头微动,不是因为痛感,是因为顾筠。
手被顾筠拽在手里,动弹不得,手背的皮肤不停有凉凉的风吹过来,那一点微末的疼痛迅速消弭,取而代之是无限的温柔。
心中本就松动的坚实城池,此时更是以疯一般的加速度坍塌。
“疼不疼啊?”顾筠幽怨地看他一眼。
他一贯冷漠的面容此时覆了层柔和的暖色,“不疼。抓习惯了。”
“你这人.......”顾筠无奈地摇摇头。
郭妈把医药箱提过来,拿出碘伏,医用棉签和防水创口贴,顾筠接过来,说她来就好了。郭妈心领神会,把东西交给顾筠后就走到了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全程没有出声,只是一边为自己斟茶一边含笑看着这对小夫妻,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些顾虑,也都不知不觉消散了。
她看得出来,顾筠对崇霖的态度,和她对笙儿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对崇霖是礼貌,是温和,对笙儿则是喜欢,是自然的流露。
倒是出乎她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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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晚餐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赵璟笙和老太太在书房说话,顾筠在院子里拿逗猫棒和Ainley玩耍。
小狸花很给面子,没有对顾筠爱搭不理,也没有对她哈气,只是爪子偶尔会无心地刮到顾筠的旗袍。
成功将顾筠新订做的真丝旗袍刮出好几道丝。
“小家伙,等会儿让你爹给我赔旗袍。”
顾筠笑意盈盈地看着小猫咪,心里对赵璟笙的好感又蹭蹭往上涨。
没想到他还养了一只流浪猫,这完全颠覆了她对赵璟笙的认知。
在她的想象中,赵璟笙这种冷酷凌厉的男人根本不会喜欢这些小动物,更别提去收养一只快死掉的小狸花。
她觉得,自己好像更想了解他了。
逗猫棒是羽毛做的,Ainley扑过来,羽毛轻而易举地从爪子下滑走,抓了十来个回合都没抓到,Ainley烦了,喵喵几声,说翻脸就翻脸,健壮的小猫腿儿一蹬,跑回茶室去找赵璟笙。
“Ainley!别走啊,我给你抓啦,不逗你了好不好?”顾筠无奈地跟在小狸花后面。
茶室里,祖孙二人的气氛很融洽。
桌上铺着老太太还没有绘完的一副水墨画,一对大雁从天空飞过,绵绵细雨落下,池塘里漾出一层一层的涟漪。
他兴致起了,拿起笔,在画底下提了一句--
【吹梦到西洲】
几个大字遒拔有力,劲瘦飘逸。
“什么时候看上的筠丫头?”老太太喝了口茶,冷不丁开口,把话题领到了正事上。
“我早该看出来,筠丫头来老宅的那一次,你也突然来了,那么大的雪,是特地跑来的吧?”
赵璟笙不说话,掀起眼皮看了眼老太太。他把毛笔搁下,红玉做的笔杆磕在砚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切都瞒不过您。”
老太太笑了笑,泰然自若地拨弄着香炉里烧白的灰,“我就说,你那次在饭桌上无缘无故发什么疯,原来是动了这种龌龊心思。”
赵璟笙眼中露出一抹倨傲的坦荡,“我不觉得这是龌龊。赵崇霖能有的,我想要,也得有。”
不是他的,他也要抢过来,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老太太平和的面容忽然一凛,“什么意思?别告诉奶奶,你看上顾筠只是因为她是崇霖的人?”
为了报复赵崇霖,而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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