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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贷款,他买回去的那块地儿,政府又突然下了文件,说是不能拿做商业用途,他短时间哪来的钱拿给顾家补窟窿?这不是--”
霍庭压低声,继续说:“不过赵崇霖监守自盗那些破事儿,我都看的窝火,妈的,平日里装模作样,背地里玩这些损招,二哥您也是绝,我还以为您就是诓他买那块地让他亏个几亿就算了,没想到还有这波后手。”
霍庭把酒给男人递过去,“他也是掉钱眼里去了,八个亿把那荒地买了,还想待价而沽,做梦去吧。”
“行了。”赵璟笙冷声打断他的话。
男人沉默地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手垂下,任由香烟蓄出长长一截烟灰。
半个月之前,他就知道顾致林拿他手里的股份来银行抵押贷款了四个多亿,不用想就知道顾家突然要这么大一笔钱肯定是借给赵崇霖做急用。当时负责这笔贷款的人前来汇报,问过他的意思,是放还是不放?
谁都知道,这笔款项一旦放了,顾家就算是彻底被拖进了这场局。
四个亿的现金,也不多,但对于顾家来说,怕也是东拼西凑才拿出来的,若是不能及时补上资金缺口,股份就会被银行收回拍卖。
赵璟笙点了点烟身,白色的烟灰飘落进烟灰缸里,吸了一口,他把烟衔在嘴里。
昏暗的眸色里,一点火光折进漆深的眼瞳,却点不亮半分温度,但的的确确有什么情绪在疯狂翻涌。
他掐了烟,垂眼,把那一半没吃完的橘子剥开,慢条斯理地喂进嘴里。
清爽的甜味在唇齿里化开,是她的味道。
“二哥,您真不帮?”霍庭知道问也是白问。
从小到大,面前的男人就是作壁上观的主。什么时候出手救过落水狗?顾筠算是可惜了,未婚夫倒了,家里也倒了,还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境地。
赵璟笙吃完了整个橘子,慢悠悠拿湿纸巾擦手,
“不帮。”
除非,她放下身段,捡好听的话儿来求他。然后把她之前说的那些难听话,全部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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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时,顾筠和顾笑两人已经在Collins St血拼一上午了。
中午两人去吃了当地很有名的一家面包店,叫Lune,专门贩售可颂。纽约时报曾评价过,全世界最好吃的可颂不在法国,在墨尔本。
店面是简约的工业风,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超级香浓的面包味儿。
顾筠怕长胖,都一连吃了两个,尤其是杏仁口味的,很酥很脆,虽然里头的夹心巨甜,居然吃着不觉腻,再配上一杯flat white,就是一顿完美的午餐。
两姐妹吃完之后,又开始血拼战斗。Collins街是澳洲有名的奢侈品一条街,奢侈品专卖店鳞次栉比,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被很好的保留下来,走在街上,仿佛置身一场时代更迭的梦。
而顾筠更像一场梦,那一身仙气萦绕的紫色旗袍让她看上去像误入十里洋场的东方仙子。
那是很浅很淡很仙的紫色,有一种谷雨初起时的温柔,这颜色的名字很好听,叫昌容。做旗袍的工匠是几十年的老师傅,非常懂得什么颜色要用什么料子来衬,这柔软的桑蚕丝完美的呈现了昌容的美。
秀气的波浪领裹着她纤长的颈脖,中长襟一直延伸到侧腰,整件旗袍加了苏绣工艺,十来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绣在上面,每一只蝴蝶的形态,颜色都不同,盘扣用了莹润硕大的珍珠。
腰身被掐的像葱段,圆臀裹在完美的剪裁里,脚上踩着一双银色细高跟,诱人又高级。
这一路上,几乎路过的所有人都会频频去看她。已经有不下五个老外跑来夸她,词汇依次从beautiful升级到夸张的gorgeous.....
顾笑呆呆地问姐姐:“gorgeous是什么意思哇?”
顾筠深呼吸,克制住暴揍废柴学渣的冲动,努力保持微笑。
至少至少.....她还认识beautiful!!
“姐!我背这个有手柄的好看还是金球链的好看啊?”顾笑喜滋滋地看着姐姐,左右两肩一边挂着一个包。
顾筠实在是没力气了,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巴黎水,抬手一指右边,“你才17啊妹妹,酒红太老气了。”
又在店里寻寻逛逛,顾笑挑了一大堆,顾筠倒是没买什么,只看中了一款晚宴包。顾笑拿着姐姐给的卡眉开眼笑去跟sales结账,顾筠软在沙发上等待回血,此时茶几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
顾筠捞起来一看,居然是李梦打来的,说实话,她很惊讶。
她和这位继母的相处模式有点类似“井水不犯河水”这句老话,若非重要重大的事,她一定不会冒然打扰,还是挑她出国度假的时间点。
顾筠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先开口,就听见对面闹哄哄一片背景音,李梦六神无主,一边哭一边说,“筠筠.....家里出事了!你赶紧回来吧!好多工人闹到公司门口说我们拖欠工资!你爸、你爸他......”
顾筠心里一下咯噔,“我爸怎么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梦没思绪解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挑最重点:“刚刚老顾他一激动就.....就昏倒了!现在我们都在医院......公司里一大摊子事我根本不懂啊!......”
“筠筠!你快回来啊!”
顾筠仿佛凝固,电话挂断后久久没有动作,整个人蓦然一回神的时候,已经是背脊一片薄凉汗水。
这美好的假期,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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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直飞上京的机票售空了,只有联程航班,不是转吉隆坡就是转曼谷,中途要耗上二十几个小时,定的是次日一大早的飞机。
漫长的十三个小时旅途之后,飞机在上京下午四点落地,两姐妹一下飞机就直接奔去了医院。
顾筠整个心都是提着的状态,在见到父亲躺在病床上,还处在昏迷当中时,她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顾筠立在原地,深深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细致的打量过自己的父亲了。原来父亲苍老了好多,不过两周未见而已,就多了好多好多的白发。
一种酸涩的情绪回荡在胸口,几乎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对父亲的怨怼都冲的一干二净。
她心里清楚,顾致林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对不起她。从小到大,她再怎么觉得委屈,也是在父亲的羽翼和宠爱之下长大的。
是她自己不过去,放不下父亲抛弃了母亲,另娶她人。
“筠筠......”
李梦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看到顾筠推门而入的瞬间,仿佛找到了什么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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