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88页

      说着梁鹂上前去,手轻轻地抚摸树干:“殿下看这颗树,生的如此好,明年必能满树桃花。”
    梁鹂温柔地笑着,看着发怔的殷予怀。
    直到殷予怀一口血吐出来,跪坐在地上时,她眼眸中才多了一丝慌乱。
    “殿下,你怎么了?”
    梁鹂上前去,想要搀扶一下殷予怀。
    殷予怀眸色冷漠,冷冷望向梁鹂,直接拂手将梁鹂一把推开。
    他声音极冷,像是烈日都化不开的寒冰:“滚。”
    梁鹂身子轻,如何受得住殷予怀的一推,跌倒在地的时候,无辜的眸满是泪水:“怎么了吗?”像是明白了有些不对,梁鹂的眸有些慌乱起来。
    殷予怀垂上眸,眼睫都在颤抖。
    梁鹂上前,一把扯住殷予怀的衣袖:“殿下,是这树不好看...”还未说完,殷予怀已经扯开了衣袖,他苍白的脸上,只有唇边淌下的血是红的,细细的痕缓缓地从唇淌到下颚,最后流入修长如白玉的脖颈,他眸色冷漠而复杂地望着梁鹂:“...出去吧。”
    他已经尽力忍耐,以至于,胸腔之中恍若炸开。
    梁鹂那张同霜鹂相似的脸,慢悠悠地在他眸中晃荡,殷予怀颤抖地闭上眸,手缓缓握紧。
    能够避开脸,却不能避开声音。
    殷予怀转身向着长廊走去,不过两步,就虚弱得跪倒在地。
    自小没有被人如此凶过,梁鹂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眸发红,豆大的泪珠缓缓地淌下。
    她紧紧地望着殷予怀,见殷予怀许久都未转身,她不出一声,随后掩着袖子抛出了小院。
    直到很久,殷予怀才回过神来。
    他像是陡然被抽去了所有精神,整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一旁的杨三颤抖地不敢说话,见到殷予怀睁开眸,忙爬过去认错:“殿下,是小的的错。那日梁小姐问小的的时候,小的想着不泄露事情,便随意敷衍了过去,小的,小的没想到,梁小姐会做出这种事情。梁小姐,梁小姐应当也只是好意,殿下,你处罚小的吧。”
    殷予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院中那颗树。
    今日他们去了城西的寺庙,因为幽州的人都传言,城西的寺庙,极为灵验。他不太信这些,但是去看上一看,也不是不可。
    城西的寺庙有些远,他们到的时候,正听见那儿的僧人交谈着。
    “梁家那位小姐,最近给寺庙捐了一大笔钱,据说连重塑金身都够了...”
    “为何突然捐了这么多?”
    “我听说啊,是因为梁小姐看中了我们寺庙中的一颗桃树,对梁小姐那般的人,如若喜欢,万金都不重,只是不知啊,为何独独看中了一颗桃树...”
    “是梁小姐啊,那的确不奇怪了。只是不知道住持要如何用这笔钱财,如此多的香油钱,罕见啊。”
    因为是“相熟”的人,殷予怀和杨三便静静听了一会。待到僧人离去,他们也就去了前寺,殷予怀没有求签,也没有祈缘,他静静地在山林间走着。
    原本,这样的小插曲,无伤大雅。
    直到回到院中。
    看见梁鹂的第一瞬,殷予怀的心便怔了一下。
    杨三跑过去时,他如何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殷予怀垂着眸,唇边的血,缓缓地滴落,一滴一滴,没入软湿的泥土之中。他怔怔地看着眼前枝干不再腐败的桃树,轻声笑了笑。
    声音沙哑,透着无尽的沉闷。
    “哈——”
    “哈——哈——”
    他轻笑着,眼眸含泪,声音颤抖,不住地望着漆黑的夜。
    寥寥的身影,陷入在孤寂之中,缓缓地下沉。
    他原以为,起码,桃树会迎来下一个春天的。
    杨三不是说,如若再熬几天,桃树便有可能活下来了。
    他不配有下一个春天,但是...树应该有的,不是吗?
    殷予怀缓缓直起身子,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廊,想着梁鹂哭着跑出去的身影。
    他沉默在夜色之中,那句话,久久不能对自己说出。
    梁鹂...她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就像杨三说的那样。
    ...
    但是,那又如何呢?
    殷予怀轻轻擦去唇边的血,缓缓地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他眼眸淡淡地望着星空,手轻轻地向上,想要摸到属于他的那一颗星星。
    “鹂鹂...”
    可是怎么会有人回应他呢?
    就像从前,在那废院中的半个月,他也没有回应过鹂鹂一次。
    他其实没有处死那两个侍卫。
    那日周围的侍卫将那两个守门的侍卫拖下去后,一直等着他的吩咐。
    最后,他没有吩咐。
    他拖着疲累的身子,到了大牢之中。
    那是那两个侍卫关押的地方。
    见了他,那两个侍卫都很惶恐,不住地求饶。
    那是他刚刚从魇中醒过来,应下了书青那个无甚意义的赌。
    他望着囚|牢中的两个侍卫,眼眸淡淡地:“你们...可以同我讲讲她吗?”
    两个正在求饶的侍卫一顿,随后忙磕头:“殿下——”
    他在漆黑的囚|牢之中,听两个侍卫讲了许多遍,他未曾出现的那半月,鹂鹂的模样。
    他听着鹂鹂眸中的光一点点消散,他静静地垂着头,缓缓地在脑海之中勾勒出那个时候鹂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