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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鹂的手轻微颤抖,门缝中尹虎扭曲的眼,让她觉得,今天晚上她怕是又要噩梦了。她颤抖的身躯取悦了尹虎,透着门缝,尹虎刚准备开口,就被尹龙狠狠踢了一脚。
尹虎不敢生气,只是颤巍巍看向尹龙。
...
霜鹂听不见外面的谈话,只知道他们是商量了起来。
心陡然停住,霜鹂轻轻松了口气。
有商量,便是是想要这玉坠的,她今日...只要拿到了药和吃食,再把玉坠给他们便好。不能,不能再像昨日一般了。
静静等待着,她眸光浮现了一丝不舍。
霜鹂轻轻向后面的房间望去,刚刚她故意小了声音,殿下不要听到便好。
如若这玉坠真如那位大人所言,品质当真如此上呈,要是不小心被殿下看见了,她冒名顶替的事情可能就瞒不住了。那位大人最后一次见她时,让她放心,一切事情他都安排的很周密,她只要不说错话,死不承认,别人查,是如何也查不出来的。
她转过头,不再去想这些,等着尹龙尹虎的回复。
*
尹龙尹虎假意拖延了一会,才假装为难地对霜鹂说:“霜鹂姑娘,就隔着门缝,我们兄弟俩也看不清,要不你先把玉坠给我们,如若真如你所言,玉坠是好货,咱们兄弟俩立刻去为姑娘寻些风寒药来。虽然在宫中寻药的确不容易,但是为了姑娘,去做这件事,我们兄弟俩也是愿意的。”
霜鹂看着手上的玉坠,眼眸颤了颤。
就在尹龙尹虎俩兄弟以为她要递出来的那一刻,霜鹂猛地用手握紧,背到身后:“昨日你们收了我银子,不也没给我。今日若是见不到药,我是不会将这玉坠给你们的。”一边说着,霜鹂一边在用尖锐的石子在玉坠上划上数道划痕。
这玉给尹龙尹虎俩兄弟还好,如若让他拿去献给了贵人,怕是要出事。
有了划痕,便只能去典当了。
霜鹂一边划着,一边继续说道:“这玉是我身上最好的东西了,比昨日那些银两加起来还要贵上数倍。我成为殿下通房前也是宫女,知晓宫中这些买卖。两位大哥,宫中东西虽然比外面贵,但是只需要不到半两银子,便能将霜鹂刚刚所要的东西,全部买来。昨日的钱财加上今日的玉坠,少说有上百两了,多的霜鹂也不要了,就都给两位大哥了。”
尹虎惊呼:“上百两!”
霜鹂忙应:“是,这是殿下从前赐给我的,虽然被我不小心摔了几下,但是出去典当,上百两是肯定有的。”
尹虎睁大眼,刚准备应下,话都要蹦出来了,突然被尹龙拦下。
尹虎:“大哥,上白两!”
尹龙鄙夷看着尹虎那没出息的样子,一脚踹了过去:“闭嘴。”随后用霜鹂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道:“怎么都是我们的,急什么。”
眼见着要答应,却被另一个人拦了下去,霜鹂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
那条缝中能看见的东西有限,另一双凶恶浑浊数倍的吊三角眼看过来时,霜鹂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像,像一条丑陋的毒蛇。
尹龙眼睛在她好看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一点一点向下移,手轻轻摩挲了一下,最后看向她手中的玉坠,和那白嫩的手心。
霜鹂浑身难受,这股视线让她觉得有点恶心,像她在冷宫那半年,一个太监看她的眼神。
但为了拿到药,她还是忍着恶心开口:“一百两,换半两不要的药,你们如若不要,我待半月之后,找别人——”
尹龙不屑打断:“里面那位撑得过半个月?”
霜鹂一下顿住,随后像是浑身的力气都卸下,抬眸同门缝中的尹龙对上,忍住不适,任由尹龙随意打量她:“那,那你们要如何?”
雪又洋洋洒洒下了起来。
*
霜鹂还是换到了药。
她一瘸一拐走向废院的小厨房,揉着因为跪久了僵疼的膝盖。
尹龙要她跪了两个时辰,说他们自小被人奴役,还没有享受过“贵人”的跪拜,她自然不算什么贵人,但是冰天雪地跪两个时辰,他们一舒心了,说不定就应了这桩买卖。
那时雪下的很大,霜鹂只是回望了一眼殷予怀的房间,便轻轻地跪了下来。
鹅毛大的雪将她整个人都快要覆住,她瑟缩着身子,只觉得身子丝毫暖意都没有了。待到从外面恶劣扔来几包药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有药了...
站起来那一刻,膝盖直接僵直,她反应不过来地摔了下去。
外面传来一阵取笑声,霜鹂拂开身上的雪,一包一包拾起了药。
没关系。
她悄悄安慰自己。
有药了,有药了,殿下的风寒能够好了。
如若没有殿下,她此时该成为了一个流民。她这般的女子,成为流民,等待她的,是什么命运,她是知道的。
她用手拢起自己的衣袍,素白的裙面被雪打湿了大半,冰寒地直直贴着她的腿。
幸好小厨房中还有柴火,她还是拎不动斧子的...
炉火暖烘烘地烤着霜鹂的脸,药炉“呜呜”地哭泣着,霜鹂面上浮现了一抹笑。
很轻,很轻。
她将下裙摆掀开,让火将湿漉漉的裤腿烤干。
待会见到殿下,就不能一副狼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