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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元里的部下们早已激动得犹如打了鸡血。日思夜想,无比焦灼地等待主公和天子归来,等待元里登上最高的位置。
他们比任何人都想要推动元里登上皇位,比任何人都想要看着新朝诞生。甚至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就算倾家荡产、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臣子们也有担忧的事情——那便是他们不确定元里究竟想不想登帝。
刘骥辛、相鸿云等人是认为元里想的,但他们并不能确定。因为元里从来没在他们面前表露过这种野心,而元里的品行又端正而仁爱,对待天子也是尽心尽力。
聪明人总是会想多,尤其在这种关键的事情上,文以刘骥辛为首,武以邬恺为首皆是忧心忡忡,忧心元里若是不愿意登基怎么办。
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登基一事已经不是元里一个人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所有人都推着元里往前,即便元里不想,他们也会为主动为元里披上黄袍,“逼”着元里登基。
因此,在得知元里胜了陈王之后,元里的臣子们便自发地开始造势了。
他们将这则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粮料院也动用到了最大程度,不动声色地控制舆论带领节奏,编造朗朗上口的打油诗在民间传播,令百姓们得知元里爱民之举,勾起百姓们最大的热情和期待,借此造成天下人好像都在热情期盼元里能够登基上位的局面。
哪怕有豪门地主不满元里做皇帝,有世家想要强烈抵制,但一看天下人好像都在说好话的时候,他们就迟疑了。
反对的人以为自己孤立无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进而沉默下来,不敢光明正大地与天下人敌对。
随后,在元里还没回到幽州时,幽州、并州、冀州……有关于元里的各种祥瑞开始百花齐放,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要么是白蛇现世,要么是自然形成“天子”两个字的古树,要么是巨大的乌龟……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元里先前在幽州提前预测的雪灾一事,以及元里曾经预测大雨那神乎其神的一幕。
这么大的动静,元里不可能不知道。但登基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什么都没说,只当做不知道部下们做的事。
这样也好,部下替他做了这件事也省得元里自己去做了。如果是元里自己,他真不一定能厚下脸皮给自己弄出祥瑞征兆造势。
这一日,船队经过了荆州。
荆州刺史蒋骉脸色涨红,身后堆积诸多赔礼,亲自带着部下和亲兵等在岸边。
在元里的船只经过时,蒋骉立刻示意众人跪地行礼,而他则是深深行礼弯腰,姿态很低地向闻公赔罪——赔他暗害元里部下相鸿云与王谦之,甚至还想用他们示好陈王的罪。
第185章
荆州刺史曾经在元里和陈王之间摇摆不定,最终因为距离之远近而选择投靠陈王。因为他与陈王有嫌隙,便准备将元里派来的说客相鸿云与王谦之杀了讨好陈王,甚至对王谦之整个家族下了死手。
如果不是相鸿云和王谦之机灵敏锐,他们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元里将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他现在没有时间和蒋骉计较,但并不代表元里就会轻易地放过蒋骉。
他还没给自己的部下出气呢。
元里令船队靠岸停着,但他和天子都没有下船。而是给相鸿云派了众多士卒,让相鸿云前去接洽蒋骉。
一州刺史如此低的作态,等来的却不是闻公和天子,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元里在船上看得清清楚楚,蒋骉的脸都黑了,分明想要挥袖而去,但为了不得罪他,还是强忍着羞辱亲切地和相鸿云说这话,一举一动都恭恭敬敬。
岸上的相鸿云看着蒋骉这个样子,确实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趣味。
他心知主公如此作态是为了给他撑腰,哪怕相鸿云不计较这些,心中也是暖意融融。
但主公愿意给他撑腰出口恶气,相鸿云却不能这么任性,他知道如今正处于关键时候,主公的大业决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一个荆州刺史虽然撼动不了主公,但毕竟也是个一州刺史,小人难防,万万不能在这时彻底撕破脸皮,和蒋骉闹得难看。
因此,相鸿云也是客客气气的,蒋骉至少没丢完面子。
待相鸿云回来之后,船队便浩浩汤汤地走了。
六月初,元里终于回来了幽州。
他们从船上下来,换乘马车。天子好奇地探头往外看去,时时惊叹不已,天真地同郭茂道:“这幽州虽没有扬州繁华享受,但也很好啊,我看百姓们都是吃饱穿暖的模样,根本就和书里的惨状不相符。可见传言不能信,那些说民生疾苦的都不一定是真的疾苦,郭卿,你说的饿殍遍地也不真的是饿殍遍地吧。”
郭茂笑意转淡,“天子误会,臣便是幽州本地人,可以拿性命同您担保,幽州的百姓以往当真过得苦不堪言。他们如今能吃饱饭、田地里能种满粮食都是闻公的功劳,可闻公只有一个,天下却有整整十三州,在幽州之外却还有数不胜数的人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饿了的人吃泥吃草木,甚至连易子而食也是常有的事。”
天子惊呼一声,又是嫌恶又是好奇,“泥怎么能吃呢?”
郭茂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
元里和楚贺潮也正在马车中休息,一路行至蓟县前,队伍忽然停下来了。
元里睁开眼,撩起车窗帘子往外看去,正想要询问怎么了,就听到一道年迈而熟悉的声音铿锵有力地响起,带着痛心和决然。
“臣张良栋拜见天子,求天子收回禅位之意!大周三百年秦氏天下,怎可送给他人!臣恳求天子收回成命!”
张良栋用尽全力,声音带着颤抖,老臣一心为君为国之心让人听了个分明。
元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保持着撩起帘子的姿势,双眼垂下,表情不变。
张良栋又一次喊起:“臣张良栋拜见天子,求天子……”
亲兵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主公,是张良栋带着他的弟子们跪在前面阻拦了路,我们派人过去劝说了,但张大人坚持要跪到天子召见。”
元里扯唇笑了笑,不辨喜怒,“他还跪在路头拦路了。”
楚贺潮眼中冷光划过,“张良栋是从并州赶来的?”
“是,”亲兵道,“一听到天子要来幽州,他就从并州赶来了。”
元里收敛神色,“既然他想见天子,那就去问问天子愿不愿意见他吧。若是不见,张大儒年龄大了,跪久了会对其身体有碍,直接强行将其拉起来吧。”
亲兵恭敬应是。
等他走了后,元里才放下车帘。
楚贺潮从身后抱住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张良栋一直是愚忠的性子,以他对北周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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