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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刚立冠的小子而已!”
    糜台却不敢这么轻视元里,忍不住再劝道:“主公!我冀州如此富有,入冬前粮仓皆满,尚且腾不出手脚插手并州一事,而幽州却还有余力能让楚贺潮攻打并州,元乐君此人虽年纪小,他的手段却了不得啊!”
    吴善世仍然不怎么在意,让他对付楚贺潮还行,让他去对付一个刚立冠的小娃娃,那他吴善世岂不是脸面都不用要了?
    吴善世摆摆手,让糜台不用多说,转头询问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麾下第一谋士韦继,“阿叔怎么看楚贺潮攻打并州一事?”
    韦继今已六十有三,白发枯槁,长须也染白。他闭着眼睛弓背坐着,好似小憩。直到吴善世出声询问,韦继才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之后,最终定在了周公旦的身上,慢吞吞地道:“老夫想要先听一听周文宁如何说。若我没有记错,周文宁以前可投奔过元乐君吧。”
    众人的目光不由向后,聚集在了周公旦的身上。
    半年前,幽州广阳郡郡守蔡集前来冀州投奔吴善世,为表诚意,告诉了吴善世天子即将去世的消息,还有幽州内的各种情况。
    蔡集知道的事情很多,即使大多只知道个表面,也让吴善世等人对幽州内有所了解。
    更重要的是,蔡集带来了一条价值千金的消息——楚贺潮和元里已生嫌隙。
    就因为这条消息,吴善世以贵客之道收留了蔡集。没想到几天后,这个叫周公旦的谋士也骑了一头驴,带着两箱子名为棉花土豆的东西前来投奔了吴善世,并带给了吴善世比蔡集所知更为详细清楚的元乐君所做的事情。
    吴善世起初也没信他,而是询问了蔡集,蔡集告诉吴善世,周公旦确实做过元乐君的谋士,但也仅仅只做过几个月罢了。
    只做过几个月的谋士,能对上一任主公有多少忠诚?
    吴善世的心放下了一半。
    周公旦长得好,人也聪慧,尤为会说话,短短半年之内,让吴善世越来越喜欢他,已然在吴善世的谋士团中占据了一位之地。
    但糜台、王云、韦继等心思缜密的谋士,却难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相信周公旦。
    此刻韦继问周公旦,也是想要试探周公旦一番。
    周公旦本在品茶,闻言惊讶地挑挑眉,随即便连忙站起身行礼,嘴中自谦道:“小子见识粗鄙,怎敢在诸位眼前卖弄?小子不敢说。”
    韦继声音困倦,仿佛寻常老者一般无害,道:“无事,你尽管说一说。在座之中也只有你对幽州、对元乐君最为熟悉,不管说得好与不好,主公都不会怪罪于你。”
    吴善世颔首,“文宁但说无妨。”
    周公旦推辞不掉,便道:“那小子便献丑了。”
    他又行了一礼,脊背缓缓挺直,目视韦继与吴善世,目光灼灼地朗声道:“主公何不趁楚贺潮攻打并州之际,幽州空虚,派兵攻占下幽州之地呢?”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第104章
    吴善世也被吓了一跳,“这……”
    周公旦微微一笑,“幽州乃是军事要塞,比并州重要许多,更何况幽州就是楚贺潮与元乐君的大后方,只要能攻占下来幽州,这二人又有何惧?主公,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别看幽州以往过于荒凉贫困,如今不同于往日,元乐君在幽州内整改了许多东西,只看他用幽州一块地便能做到如今这程度,便能看到幽州的潜质了。”
    吴善世心动了,但他很快又叹了口气,“冀州粮食短缺,并州都无法插手,还能拿下来幽州?”
    “这也是小子觉得自己想法粗鄙的原因之一,”周公旦也跟了叹了口气,极其可惜地摇头道,“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幽州的目光全放在并州之上,楚贺潮带着兵马离开,幽州内只有雪灾和难民……只可惜我们没有粮食发兵啊。”
    吴善世越看他可惜到心疼的模样就越是心动,忍不住再次问王云,“当真凑不出粮食发兵吗?”
    王云苦笑摇头,“当真凑不出了。”
    吴善世喃喃,“可惜……太可惜了……”
    “即便凑得出粮,这会也不能攻打幽州,”韦继咳嗽了几声,声音如枯树般苍老,“过年那会的事主公忘记了?李立杀了楚王夫妇,还试图拿宦官顶罪,用重金招揽楚贺潮与元乐君,但被这二人言辞拒绝了。他们的忠义之名传遍天下,主公这会儿去打幽州,就是去打北周的忠臣,这是想告诉天下人你是要造反吗?”
    吴善世冒出一头冷汗,先前的动心早已消失不见,“阿叔说的对。”
    韦继浑浊的目光又看向了周公旦,“你这想法虽好,但如今却不能做。你可还有其他想法?”
    周公旦手心中泌出了汗意,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如今我们无法阻止楚贺潮攻占并州,这件事既然已成事实……如果无法从外部阻挡他们,那便只能从内部使其分崩离析了。”
    韦继眼中精光划过,“你且仔细说说。”
    周公旦低头恭敬地道:“小子跟从过元乐君,这是诸位都知道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小子一直未曾同主公说。”
    吴善世略显好奇,“什么事?”
    周公旦道:“元乐君同楚贺潮不和,已暗生嫌隙。只是背后说旧主闲话终究不好,小子因此也一直没说。”
    真实情况自然不是如此。
    周公旦来到吴善世麾下时,借着一同从幽州投奔到冀州的经历接近了蔡集,又用自己也是贪污逃亡的理由和蔡集拉进了关系。
    蔡集是自己贪污,便认为天下没有不贪污的人,他对周公旦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经历,周公旦和蔡集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近。
    近了之后,周公旦便在蔡集口中得知,原来蔡集认为元里同楚贺潮的关系并不好,还将此作为投奔吴善世的投名状。
    这样的好事,周公旦怎能不加以利用?
    韦继、糜台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周公旦这话和蔡集的话对上了,不是说谎。
    糜台神色肃然,佯装初次听闻此事:“此事当真?”
    “周某不敢说半句假话,”周公旦字正腔圆道,“前不久,元乐君又在幽州的地盘上被封为了燕君候,他分明不是杀死匈奴首领的主力,但得到的封赏却比楚贺潮得到的更多。李立这般挑拨离间的手段下去,只怕元乐君和楚贺潮之间的嫌隙已然更深。”
    几个谋士再次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糜台缓声道:“文宁继续说吧。”
    周文宁笑容意味深长,“幽州是楚贺潮的地盘,但却让元乐君获得了燕君的称号,在下不信楚贺潮能够忍下这口气。主公,我们如今只需要静待楚贺潮拿下并州即可,等他一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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