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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哆嗦,有种真的被猛虎盯上的感觉。
    “真不叫?”楚贺潮问了最后一遍。
    元里有些过电似的手指发麻,他的话被堵了回来,只能咳了咳嗓子,“这是你想要的奖赏?”
    楚贺潮道:“差不多。”
    一个威名传遍北周的名将,被一个还没立冠的小子叫做弟弟,确实会不太舒服,从这个角度来讲,楚贺潮想听他叫一声哥也无可厚非。
    元里挣扎道:“你确定只是想听我叫你一声哥?将军,你要是说其他或许会更好。比如军中前不久斩获了一万三千匹战马,你不想给它们配备马镫吗?”
    楚贺潮反问:“如果我不要,你就不给配了?”
    元里很想威胁他说对,但这是职责问题,元里抹了把脸,肃容道:“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给你配上。”
    楚贺潮薄唇翘起,“我不要你给其他,只是叫一声而已。又不费钱又不费力,你为何不愿意?”
    元里沉吟一声,“你真的很想听吗?”
    楚贺潮直接道:“废话。”
    元里叹了一口气,叫一声就叫一声吧,如果没有叔嫂这一层关系,元里是应该叫他哥的。他上一辈子因为年纪小,见人就叫哥姐,不差这一声。
    也不知道楚贺潮为什么会想要听这没什么意义的一声称呼,元里揉揉额头,“将军,帮我再倒一杯水来。”
    楚贺潮听话地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元里抿了一口水,在楚贺潮坐下时猝不及防地道:“哥。”
    楚贺潮猛地抬头看向他,目光灼灼。
    元里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但又发现楚贺潮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他试探着又说了一句,“哥,我手有点痒。”
    “嗯,”楚贺潮从喉咙里应了一声,靠在椅背上舒服地闭上眼睛,“痒就忍着。”
    元里:“……”
    这是真的喜欢被他这么叫吗?
    元里再接再厉,“哥,忍不了,太痒了。”
    楚贺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元里道:“你给我治一治痒。”
    这对话太奇怪了,楚贺潮喉咙发痒,一句“我用哪里给你治痒”的荤话没说出来就咽了下去。不恰适宜的,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了楚明丰交代死前遗言的那一幕。
    “我把他看作我的夫人,他是楚家的媳妇,也是你的亲嫂子。”
    元里是楚明丰的夫人,是楚家长子的媳妇,是他的亲嫂子。
    亲嫂子。
    楚贺潮猛地睁开眼,面色难看又震惊,他看了元里一眼,倏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下,转头跑出了门。
    元里直愣愣地看着他撞开门跑没影了。
    活了两辈子,他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没头没脑地自己打自己。
    楚贺潮,人才啊。
    第57章
    楚贺潮直接跑出了庄园。
    好像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击一般,楚贺潮不敢停,等到停下来时,他已经走到了田地旁结冰的小河边。
    天寒地冻,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楚贺潮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河旁蹲下,魂不守舍地看着结冰水面。
    水面倒映着他的影子,狼狈惊惧。但影子变着变着,变成了另一张唇红齿白的脸。
    楚贺潮被吓得脸色骤变,猛地伸手搅碎了池子里的影子。
    人影晃了晃,冰水碎成了数片,倒影没了。
    楚贺潮的脸色却没有好转,他余光一瞥,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
    可笑,北周战神的手竟然因为一个少年郎在抖。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楚贺潮动也不动,大腿好似结成冰凝在了原地。他好像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额上甚至在大冬天的出了一片冷汗。
    夜幕之下,眼前的河流也不再是河流,而是变成了一道乱伦的漆黑深渊。
    亲情伦理、礼义廉耻,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妖魔鬼怪一般的包围着楚贺潮、拷问着楚贺潮。
    “你竟然对你嫂子动情了?”
    “你在想些什么!”
    “——那是你兄长的夫人。”
    “是你爹娘给楚明丰娶的媳妇!”
    匈奴单于曾经试图激怒楚贺潮的话也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
    楚贺潮面无表情,眼底浮浮沉沉。
    哪怕他想要否认,但也认清了事实,他对元里确实……有超过叔嫂之外的想法了。
    心在跳着,火一般地想要吞噬舔舐掉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从骨头里冒出,楚贺潮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在面对元里时都越过了那条线。
    那不是一个小叔子该对嫂子会有的心思,而是一个男人火热地在戏弄着看着想占为己有的人。
    这种肮脏的心思,显然见不得光。
    更何况,元里还和楚明丰情投意合。
    楚贺潮呼吸粗重,隐约流露出几丝痛苦。眼前一花,就好像出现了楚明丰冷冷看着他的模样。
    楚明丰冷嘲热讽地道:“辞野,我让你多照顾我的夫人,是让你这么照顾的吗?”
    楚贺潮道:“滚。”
    声音消失不见,楚贺潮闭了闭眼。
    *
    没过几日,元里的风寒便好全了。
    疾医对他能够如此快速的痊愈感到很惊奇,元里觉得这也许和他每日用花椒盐水泡脚驱寒有关系。他还将这个办法告诉了刘骥辛,让刘骥辛也照着这个方法做,刘骥辛的病情果然也好转了很多。
    元里找了个时间去看望了刘骥辛,还有为他救火而受伤的士兵们。
    等元里走了之后,刘骥辛的夫人郑氏将他送来的药材好好整理放到了库房中,不安地去同夫君说道:“公子送来了许多的珍贵药材,只怕你风寒好了也用不完。这些药材里有一些实在名贵,我们就这样收下是不是不太好?”
    刘骥辛老神在在地躺在床上拿着手帕擤鼻涕,“你安心收着吧。主公既然送来了,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看着夫人还是忐忑的模样,刘骥辛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主公向来对自己人安护有加,又礼贤下士,出手大方。你看我自从拜入主公门下,家中又何尝少了吃穿呢?”
    郑氏笑着应是。
    刘骥辛又道:“况且这些药材放着也不是无用。我已写信给了我的好友和你的弟弟,我记得郑荣身体瘦弱,正好可以给他补一补。”
    郑氏惊讶地问:“弟弟要来幽州吗?”
    郑荣是刘骥辛的妻弟,郑家是商户,出身并不好。但刘骥辛的这位妻弟却很是聪明,刘骥辛曾和这位妻弟见过几次,知道他心怀大志。
    这位妻弟之前也很是上进,做了很多官员的门客,但因为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才能,所以一直不被主人家看中,他郁结于心,最后索性回到了家中闲情野鹤度日,不再想着能做出什么大事了。
    “那就要看他来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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