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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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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经受住迢迢千里的长途,况且带他们去幽州,并不会比在汝阳更安全。汝阳县内有田有粮,有部曲有城墙,离洛阳又极近,可谓是乱世中能保全自身的地方。
    元里颔首记下,让郭林好好照顾这些家眷。
    郭林退下后,汪二又迟疑地来到了元里身边。
    “公子,”汪二时不时回头看邬恺一眼,神色犹疑,“您认识那位壮士吗?”
    元里回头看了一眼,邬恺老老实实地跨在马上,身上、马背上背着草席被褥,叮叮当当像是逃难。
    他反问道:“你认识他?”
    汪二压低声音道:“公子,我劫走那狗官的货时,这位壮士曾帮过我们。”
    元里转过头看向他,“他帮过你们?”
    汪二应是,“那日我们埋伏在山中,我们人少狗官人却多,寡不敌众。这位壮士及时带着二十多个兄弟出现,和我们一起击杀了狗官那帮人。我们本以为他们也是看中了这批财物,但杀完人之后,这位壮士却带着人一声不吭地走了,我今日才算是第二次见到他。”
    元里待他说完后,就把邬恺叫了过来,和颜悦色地问:“你先前是不是帮他劫过货?”
    邬恺看了汪二一眼,有些羞愧地点头,低下了头。
    元里道:“是不是楚明丰派你去的?”
    邬恺又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元里让他退下了,又问了汪二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与你在三头山上碰见那日,是谁告诉你让你进的三头山?”
    这话似乎已经笃定有人这么跟汪二说过一般。
    汪二想了想,还真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是个路过的猎户,他告诉我三头山上很容易就能打到猎物,山里野兽也少,我听了就动了心思,问他进山的路后便带着弟兄们进山打猎了。”
    元里了然地笑了,放他离开。独自沉思片刻后,元里驱马上前晃悠到楚贺潮身侧,抬眸看着前方道路,马蹄声杂乱。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将军,你的兄长真是算无遗策。”
    楚贺潮淡淡道:“那也是你的丈夫。”
    元里低低一笑,喃喃叹了口气,“楚明丰啊……”
    他说楚明丰怎么会这么信任他,这么轻易地就将后勤与楚王府托付给了他。
    原来早在掌管楚王府管家之权这一道考验之前,元里已经被楚明丰考验过一次了——那便是让他遇见汪二这批难民,看他如何处置这些难民。
    考验他是否真的仁善能够收留难民,再考验他是否具有真材实料能够合理安排难民。
    而在此之前,怕是更长更早的时间里,楚明丰已经在暗中观察元里许多年了,才会因此来考验元里。
    所以楚明丰才知道元里会训练武将,所以他才知道元里心有大志,所以来自楚王府的求亲信才会在元里安置好难民后的第二天送到,所以信上给出来的条件才会条条直戳元里的痒处。
    原来那批货也是在楚明丰的相助下被汪二等人劫走,最后沦落到元里名下的。这么说,楚明丰也知道汉中贪官的货是被他拿走了,那么洛阳那则张四伴拿了汉中郡守的贿赂隐瞒灾情不报的不实传闻,恐怕也和楚明丰有关。
    元里悠悠问道:“将军,你觉得你的兄长还能做出什么事?”
    楚贺潮转过头看向他,笑了,“嫂嫂认为呢。”
    元里眨眨眼:“说不定汉中郡守钱中升那批货,也是在他的指点下才送到洛阳给张四伴的。”
    这个想法就比较思细级恐了。
    如果。
    如果张四伴根本不知道汉中郡守运送了一批金银财宝打算贿赂他呢?
    如果汉中郡守发现灾情闹大,在惊惧交加之时,有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令他拿出家产贿赂提督太监张四伴。汉中郡守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照做,赃款在半路却被这个人设计辗转多方流落到了元里手里,间接留作北疆幽州之用。
    之后,这人又用“汉中郡守贿赂宦官”这个理由掀起谣言,苗头直指宦官与贪官,给士人推动的百姓起义多了一个完美无缺的造反借口。
    内里是士人想要打压皇帝宦官夺权的野心,但从表面上看,却只是百姓们因为汉中灾民一事揭竿而起,不满宦官当政、朝廷官员腐败的一场起义。
    这么一想,多么顺理成章?
    楚贺潮手指一动,转回去了头,懒散地道:“谁知道?”
    对啊,谁知道呢。楚明丰已经死了,谁也不能再把楚明丰扒出来问他答案。
    元里闭了闭眼,感受着微风吹拂脸庞。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楚明丰……真是可怕啊。
    “将军,”元里开口,声音轻得被风一吹就散,“您说接下来还会有多少平静日子?”
    楚贺潮抓紧了缰绳,语气平静。
    “半个月。”
    *
    半个月内,民间传言愈演愈烈,百姓激愤。这样的情况本应该很快被朝廷注意到,但朝廷就像是被蒙了眼似的,对此毫无反应。
    终于,建原三十九年五月二十日,汉中兵卒杜聂、梁舟、王戬不忍替汉中郡守欺压百姓,一举杀死了郡守钱中升,杜梁王三人用汉中郡守与宦官勾结,朝廷无视汉中灾情的原因,愤而率领百姓起义。
    因为朝廷腐败、宦官荒唐无道、又因全国多处大旱,颗粒不收而赋税不减的情况,走投无路的百姓们响应号召,纷纷揭竿而起,发生暴动。*
    起义军遍布全国各地,来势汹汹。各地急报纷纷踏来,递上建原帝桌前。
    建原帝大惊失色。
    他心里害怕至极,对起义军可谓是焦头烂额。在臣子的建议下,他无可奈何地开始重用起士人,并允许各地召集兵力攻打起义军,又为了平息民愤,下旨斩首了张四伴,将其头颅挂在洛阳城门前以泄百姓之怒。
    这样还不止,建原帝又下令斩首了京兆尹詹启波全家。
    据建原帝所说,他曾令内阁拨款给京兆尹,令京兆尹好好在城外安置难民。谁知京兆尹竟然将赈灾银据为己有,不止没有安顿好难民,还抹黑了天子名声。
    这个消息传到元里耳朵里后,已经过去了数日,连同这个消息一起传来的,还有京兆尹之子詹少宁携旧部叛逃出京的消息。
    元里猛地站起身,“詹少宁逃走了?!”
    赵营道:“是。詹少宁带着二百旧部在斩首那日突出重围,一路逃离了洛阳。”
    元里被这两条消息震得心神动荡,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和詹启波相处不多,只在太尉大人张良栋的府中见过他一次。但欧阳廷和詹启波的关系却不错,欧阳廷甚至在离开洛阳之前,交代过元里若是有事求助可以去找詹启波。
    欧阳廷信任的人并不应该如此啊,单看詹启波的作风,也不像擅自会挪用赈灾银的人。
    而元里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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