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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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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别又一番风味,不过阿夏还是更喜欢用糯米加赤豆塞进竹筒里,用沸水煮熟煮透,掰开一小节,就能从里头拿出完整的糯米饭,裹上一圈糖,又软又香甜。吃起来跟粽子似的,不过比粽子又多了点竹香气。
    他们在夜里看海,于礁石上吃竹筒饭,沾得满手发黑,却还莫名高兴。
    吃完东西是得收拾的,竹节都放回到篮子里,把烤的焦黑的沙子都用新沙掩埋,好似这里没有被烤过一般。
    然后蹲在海边上洗手,盛浔准备拿着起来准备去拿竹篮子,阿夏则多洗了会儿,没想到一个浪打来,鞋袜俱湿。只有提起来的裙摆幸免于难,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走一步吐一点水,还会沾上沙子,等走到那边的礁石上,觉得有沙子进了脚,一时更加难受。
    哭丧着脸道:“盛浔,我鞋子湿了。”
    盛浔倒是没有幸灾乐祸,而是看她,轻声地问,“那我背你走?”
    阿夏第一反应是拒绝,总不能在上次那样后还这般亲密,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
    她沉默,盛浔却道:“上次我不是也背过你了,哥哥背妹妹而已。”
    “真的是,”阿夏克制住自己想要问的话,她只是有些迟钝而已,又不是傻。
    思来想去她还是爬到了盛浔的背上,只不过跟前段时间感觉颇为不同。那时她想的是盛浔是她第二个哥哥,现下却她好像有点连哥都叫不出口。
    趴在盛浔的背上,她思来想去还是问了,“所以那天在山桃家的晚上,为什么来找我?还——”
    “你觉得呢?”
    盛浔并没有直接回她,脸上露出些许明显的笑意。
    “我不知道,”阿夏绝大多数都是有话能直说的人,不过感觉有些话憋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能她心里是有些明白,但没挑明,她无法告诉自己是真的,揣着明白也要当湖涂。
    “那就等你清楚知道的时候。”
    盛浔无意在今天说开,他只是算着日子,初夏都已经来了,盛夏也不过是再等上个把月。
    他有足够的耐心。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阿夏嘟囔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脑子就冒出一句话,敌不动我不动,反正就是按兵不动。
    她想到这句话后就没再发问,急的人永远不会是她。
    但是不得不说,阿夏永远会被一个人纯粹的心思所动容,不管是花灯、孔明灯,又或是跑着过来怕她发现额头上出的汗。
    以及现在,稳稳背着她,绕过火把堆,在海滩上一步步往前。
    “无聊吗?”
    盛浔问她,海滩上的人都散去,只余下一片寂静。
    “还好,不过没有声音我就很想睡觉。”
    阿夏睁眼看月色下逐渐拉长的影子,声音也变得很轻。
    “那你睡吧,我哼首童谣给你听。”
    盛浔会哼很多调子,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哄小孩睡的曲调,想不到什么童谣,就哼了首十二月令。
    “正月灯,二月鹞,三月麦秆作吹箫,四月四,做做戏,五月五,过重午——”
    明明是很欢快的,配上他低沉又温柔的嗓音,这首童谣也在迎合这无边月色。
    她趴在盛浔的背上,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哪怕过了许多年,阿夏都记得这个晚上,环海路上燃不尽的火把,头顶悬挂的纸鸢,声声筝鸣,哼唱的曲调,以及盛浔。
    ——
    从海湾回来后,天色越来越长,夜里的蛙鸣声扰人清梦,后院里的蚯蚓爬出来钻土。之前搭的黄瓜藤上,也结出朵朵小黄花。
    此则表明立夏将至。
    作为初夏时节的第一个节气,大家自然是重视的。
    方母提前一日就开始买鸡蛋,一个个全收拾干净,夜里下锅开始煮,煮会儿捞出,挨个将蛋壳敲到有裂痕为止,等会儿煮茶叶蛋才好入味。
    全敲裂了,再往锅里加料,今年晒制好的春茶,绍酒、八角、盐、桂皮等等,小火慢煮,火熄了也不打紧,就让蛋在锅里焖着。
    第二日阿夏起来时,灶间全是茶香气,一家人早就坐在那里,方母见她下来,给她塞了个茶叶蛋。
    立夏是要吃蛋的,至于为何,老一辈的人都说吃了蛋好熬过一夏,不会苦夏。
    年年立夏及后几日就属阿夏吃的蛋最多,虽说她生在夏日,名字里又带个夏字。但她很不耐热,一到夏日有时候会起痱子,根本吃不下饭。
    以至于大家年年到了今日,都给她送蛋,什么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以至于她看见茶叶蛋都不是很想吃。
    认命地顺着裂纹剥开,蛋里都渗透进发黄的纹路,蛋白有咸味,还沾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蛋黄也好,但是吃得有点发干,她还是喜欢吃鸭蛋黄。
    吃完一个,阿夏喝了口豆浆,夸赞她娘的手艺,“阿娘,这茶叶蛋你煮的越来越好了。”
    方母不吃她这一套,随即就接话道:“好吃你再多吃两个,我给你拿。”
    “那还是算了,我吃一个就饱了。”
    阿夏连声拒绝,吃完这一个她都不想吃,再来两个她都要蔫了。
    “晚点再吃,”方父打圆场,“等会儿我去把家里的称拿出来,好称人。”
    这也是立夏当日要做的事情,称人,夏称一次,立秋复称,以此来看看夏日清减得多不多。
    方家有个很大的木秤,光是秤锤就有十几斤,老沉的一个。秤钩上要是挂把凳子,人再坐到上面,靠两个人是根本抬不起来的。
    所以每年木秤的一端都会挂在前院那颗大树的枝杈上,另一端就方父和方觉看着。立夏书院也休沐一日,他正好闲着没事。
    “来,娘你坐上来先称。”
    方父把挂在秤钩上的椅子调好,底下还有个圆木垫镶在椅子上保持平衡。
    太婆笑呵呵地道:“我觉得比去年胖了些,小芹给我做的衣裳都有点紧了。”
    她边说,阿夏和方觉扶着她让太婆上去,方父则摆弄着秤砣,让它持平,这叫打秤花。还能往外,不能往里调,这表明不吉利,要是重量逢九,只能报整数。
    “我娘今年这数好,八十七,”方父笑道:“比去年立秋重了五斤。”
    “我就说胖了点。”
    太婆一副自己准没错的表情,方母牵她下来,笑着点头,“是是,重了好。”
    第二个太公上次称,他虽然今年岁数也大了,但体格还是好的,有一百二十斤。方父做儿子的就说他起码长命一百二十岁。
    等他们两个称完,方父招手让阿夏上去,“来,阿夏去称。”
    阿夏爬上去称完下来,方父看着秤花,他对方母道:“我说阿夏瘦了吧,你还不信,上年刚到百,今年瘦了六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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