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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妆呢总要有吧。”
    阿夏咳嗽了一声,让底下安静下来,她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别的还不成,吃喝玩乐可是强中手。
    当即指派每个人去拿自己要用的东西,等各自翻腾出东西来,她才满意点头。
    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帮子小鬼头,没有一个不笑的,霜花坐在后头跟外祖母嘟囔了一声,“哎呦,阿夏又得作妖了。”
    “你且让她玩去好嘞。”
    两人正说嘴的功夫,阿夏不知道从哪摸了一对铜锣鼓,嗙地敲了声,清清嗓子,“娶亲开始。”
    “丁噔,丁噔,□□娶亲。”
    她又连敲两下锣鼓,喊,“田鸡背高灯。”
    做田鸡的小孩立马蹲下来,背上栓着只纸皮灯笼,满地乱跑,嘴里咕呱咕呱地喊。一群小孩笑得乱窜。
    “红蜻蜓做媒人。”
    小温立马挥舞自己的手臂,飞过田鸡边上去。
    “屎坑雀,作陪娘。”
    那小孩愁眉苦脸地上前,眉毛向下耷拉,再说一嘴便要哭嫁,大伙又是一阵笑。
    “虎蚁搬嫁妆,苍蝇抬轿花铃钟。”
    “蚊虫吹班嗡嗡声。”
    几个小孩滑稽地挑着担小木桶,一个吹口哨,半天吹不出来,憋的脸通红。
    “老鼠担水河边过,猫儿打鼓跳过城。”
    生冬立马担着很小的桶,直蹿稻田的田垄边上,水一晃一晃全喂了秧苗,做猫的小孩打着小鼓,一蹦一跳跟上。
    还在原地的小八傻了眼,左右看看,嫁妆还在原地呢,连忙大喊:“哎——,媒人嫁妆还没走啊。”
    一溜小孩跑上前,走到那田垄上,顺着四通八达的小道走,晃灯敲鼓,真像娶亲的,生冬一点也不害臊,从插秧的人边上过,还喊一嘴,“三叔,你晚点过来喝酒啊!”
    “喝什么酒?”
    那人插着秧只差没笑倒在田里。
    “当然喝蛤 ·蟆娶亲的喜酒啊!”
    田里插秧的汉子全忍不住了,笑声震天响,扶着自己的腰背,有的挨在田垄上笑得肚里直抽抽。
    那真正的蛤 ·蟆悄悄从秧苗中探出来,小声地应了声,“咕呱。”
    作者有话说:
    咸鸭蛋我始终记得汪曾祺老先生写过的一篇课文,《端午的鸭蛋》,他介绍过高邮的鸭蛋。
    “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
    “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始终记得那高邮的咸鸭蛋,味道一定很好,我没有尝过。我印象里吃过最好的咸鸭蛋,不是自己家腌的,而是买来包好的那种咸蛋,真正做到了吱吱往外冒油,蛋黄是很漂亮的橙。
    后来就再也没有吃过到那种蛋了,其他的吃起来也不是这个味道。
    “三月更子里,月儿正当空,种田人,在世上,忙碌做煞人,刈麦插秧,赶水拔草,还要田来耘”——出自《奉化民间文艺》
    蛤 ~蟆两个字也能是屏蔽词 ,我真服了
    《□□娶亲》,出自《温州童谣研究》
    完整的,丁噔,丁噔,□□娶亲。
    田鸡背高灯,红蜻蜓做媒人;
    屎坑雀,作陪娘;虎蚁搬嫁妆,
    苍蝇抬轿花铃钟,蚊虫吹班嗡嗡声;
    老鼠担水河边过,猫儿打鼓跳过城。
    扎肉——《鲁迅笔下的绍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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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麦饼与泡饭
    一群小孩玩得没边了,玩到后头就闹着要拿网子去扑蝶,追追打打转眼没影了,田边上只余插秧的山民。
    阿夏笑到坐在秋千上揉肚子,霜花边择菜边笑话她,“后悔没自己跟着一道去玩?”
    “我才懒得跑。”
    她刚说完,外祖父披着蓑衣,裹绑脚底下穿草鞋,挑着个竹筐出来,笑呵呵地问,“阿夏,山里去不去?”
    刚才还懒散的人一下子从秋千上站起来,立马说道:“去!姐姐一起去吧?”
    “我才不跟你一道去。”
    “哎呀,好阿姐。”
    霜花被她磨得没办法,只能把手头的活计给放下。跟她去把衣衫换了,窄袖长褙着裤,底下换蒲鞋。
    还得戴竹箬笠,披蓑衣,山里正是草木蔓发,虫蚁出没之际,免得掉到身上来。
    准备齐全后,阿夏才提着个小竹篮跟着去山里。走在进山的小道上,前面大发叔推着板车过来,身边还跟了一条大黄狗。
    “七叔,带着阿夏两个进山啊?”
    “是哟,摘点东西,挖几株笋。”
    外祖父把筐挑在背上回他。
    “那七叔你带阿夏两个,去松岭东边那块大石边上。之前没冒芽的香椿,今年竟也稀奇地长了不少椿芽,七叔你瞧瞧。”
    大发叔从推车上拎出一筐的香椿芽,嫩红透绿,外祖父盯着看了几眼,点点头,“这芽不错。”
    “是的嘞。摘一篮子,去王老才家买上一斤水豆腐,拌着吃顶好呢,我用它来下酒。”
    “是喽。”
    话毕到这,眼见他们要走,大发叔又拿出个竹竿带个木钩子的,上前几步给外祖父,“打香椿没有它可不成,晚点还我就成,七叔我先走了,家里还有别的活计呢。”
    “成,你赶车慢点。”
    等车赶远后,霜花才大口呼气,她是真受不了香椿这个味,年年煮这个时,她就躲得老远。
    别人说它香,她闻着却犯恶心。
    “等会儿霜花你去旁边坐着,我和阿夏摘好了,晚上先做你爱吃的油焖笋,等你吃好喽,再拌个香椿。”
    外祖父早先年也发愁,这椿芽又嫩味道又好,偏偏霜花吃不了。后来也就不强求了,这东西就跟芫荽似的,爱的人顶爱,不吃的人就躲得老远。
    “好。”
    早知道要采香椿芽霜花打死都不肯上山去的。
    阿夏揽着她的手,也没说香椿有好多吃,而是道:“阿姐,等会儿我们一起找芦蒿去。”
    “那成。”
    想起芦蒿的味道,霜花觉得香椿芽的味也不是不能忍受。
    上山的路是一条用碎石子糊起来的小道,有些陡,阿夏捡了根树枝撑着,两边是新蹿出来的草叶,十分青绿,一股淡淡的草香味。
    山里的花草一年换一茬地长,那些花在春初含蓄不少,细细的,小小的,就依偎在长叶里。到了春末,打眼望去,花开得热烈。
    鸟雀咕哚咕哚地叫唤,伴着长茅草从身上划过的声响,竹林里的叶子晃得厉害。
    外祖父把竹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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