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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落地收回手,那可不成。大姨做的鱼糍面是她吃过最好的,烧饼回头还能吃,不能顾此失彼。
    生冬也停住手,砸吧着嘴巴,眼睛亮闪闪地望向阿夏,趴在桌边上问:“小表姐,你这次还带了什么好玩的来?”
    “我带了一样,你们等等,我去拿过来。”阿夏想起来自己装的包袱,从椅凳上钻出来,打开门跑下去。不多久,木梯上响起她的脚步声,门被掩回去。
    她把两个方木框摆到桌上,三个脑袋一齐凑过来。只见那些木框里有许多小木块,边缘凸出小圆头,紧紧扣在一起。
    最妙的是上头的图案,大白鹅追胖男童,小姑娘扑蝶。
    小温惊讶,“这上面画的是我!”
    “还有我,”生冬捂着胖脸,从指缝中看切割开的画,脸色通红,“小表姐你怎么把这个给画出来了。”
    那只大白鹅是庄里王老汉家养的看家鹅,生冬路过非得手贱摸它一把,被大鹅追的满院跑。屁股上还被啄了个大包,最后是大表哥把场子给找回来的。
    “哈哈哈,”霜花笑得肆意,“阿夏你可真是个妙人。”
    “我们不要管这事,来看看怎么玩。”
    阿夏脸上憋着笑,忙把那方框里的小木块给倒出来打乱,“刚才的图案都记住了吧,我们玩的就是把它给拼回去。”
    她之前灵光一闪想到的,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个念头。却央了太公做出来,又描画,磨了好些日子才好。
    她特意做的很小,块数特别多,好叫两个孩子慢慢拼。
    “我要自己拼。”
    小温笑意盈盈,一个个很认真地看过去,不一会儿就扣了三个。生冬相比之下就颇为困难,抓耳挠腮的模样跟年糕抓痒一般。
    屋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哎呀,生冬你这块拼错了。”
    “来,小温这块给你。”
    最后快晌午的时候,方母在楼下喊:“阿夏,霜花,你们几个快下来吃饭。”
    “哎,来了来了。”
    小温和生冬下去时紧紧握住方木框两边,怕一不小心又得重新来过,到了楼底上,各找各娘。
    “娘,你看小表姐给我的。”
    三舅母是小温的娘,她假做惊讶,“画的这般好,你有谢过你小表姐没?”
    “说过啦!”
    轮到生冬,二舅母看到这画就笑得歇不下来,哎呦哎呦直叫唤。这般不算,还传给大家都看了一遍,这下屋子里都盛满了快溢出来的笑。
    方母揽过阿夏,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个促狭鬼。”
    外祖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指着后头的饭间,“可别笑了,等会儿把生冬给笑得要钻到地缝里去。我们先吃饭。”
    “对对,先吃饭。”
    一大帮人往前走,面得自己去饭间拿,大姨母夫妻俩忙活,兼几个庄子里的婆子,方父也过去打下手。
    面全盛到一样大小的青瓷碗里,鱼糍面是用鲜鱼刮片加淀粉敲成的,薄而有韧劲的一片煮熟,层叠卧在浓汤里。
    做这是有诀窍的,最好在开春时划船去湾口,那里靠海,买上一条大鲅鱼,旁的鱼做起来味道没它好。
    要王家庄本地出来的红薯磨成的淀粉,煮的油最好用自己熬出来白花花的猪油。
    这样吃起来味才鲜,不过很是麻烦,也只有红白喜事的时候会做这道面。
    上面还有一勺浇头,黄芽菜、细长条肉丝、春笋丝、自家发的绿豆芽,再洒把香葱。
    “快来拿,小心烫,生冬两个吃小碗,叫你爹拿过去。”
    “来来,阿夏,这碗给你。你爱吃这面,多吃些。”
    大舅母忙端了一碗冒尖的鱼糍面给阿夏,她自个儿生了霜花后,看见小小一团的阿夏,更是爱得不成,叫她说是得了两个女儿。
    “好,大舅母我自己能端,你也吃。”
    阿夏小心捧过,和霜花一起坐在饭间角落的小桌吃,头顶正对着天窗。
    她都没功夫说话,夹起一块淡黄的面,鼓起脸呼呼吹气。在筷子上卷吧卷吧,卷成一团。
    鱼面很烫,又颇为滑嫩,她吃得仔细,咬一小口嚼咽,满口生香,一点腥气也没有。
    绿豆芽爽口,春笋丝脆嫩,再喝一口用好些料熬起来的汤头,猪油爆葱香。这已经不好说鲜了,阿夏对它的感受只有像走在大雪里,冻得浑身发僵,喝了一盏暖茶时那样的舒坦。
    作者有话说:
    梅干菜烧饼我们这边做的是真好吃,和的馅里头一定要加点肥肉,瘦肉可不加。做好后用铁炉子烤,里面放炭,烤到两面金黄,却一点也不硬,面皮吃起来是软的,里头冒油的最好吃。
    还有用晒干的白萝卜丝做馅,味道也很不错。糖饼也好吃,里头抹白糖或是红糖,烤到里头的糖融化,却一点也不腻人。
    晚点还有一更。
    文中的美食参考《鲁迅笔下的绍兴菜》感谢在2022-06-13 00:00:16~2022-06-15 13:0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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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清炖狮子头
    吃了碗热面后叫人昏昏欲睡,外祖母让她去屋子里睡,可阿夏不想没换衣裳去睡床上。
    外祖家也有个很大的晒台,她便从她屋里搬了张扶手式躺春椅出来,那下头垫了一层褥子。她躺在上面,霜花还递给她一床小被子,叫她盖着。
    晌午后日头是暖和的。阿夏卧在躺春椅上,拿被子蒙住自己的眼。耳朵听远处山林里清脆的鸟鸣声入眠。
    不久后起风了,一阵阵的,阿夏被惊醒。醒来后她立起靠背,有点懵懵的感觉,拢着软被,眺望远处。
    海蓝的天上是大块大块象牙白的云,翻涌着,奇形怪状。底下耸起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山头,深绿浅绿错落。大群的飞鸟倾巢而出,咕哚咕哚的叫声落下来。
    阿夏以前住在外祖家时,最喜欢夏日傍晚躺在晒台上看云。那时云不单单是白的,或橙黄,或豆红,或岚灰,或泛着金光。有的云害羞,只占据一小块地方,舒展不开。可有的云豪爽,一铺就是目能所及的天,颜色极其辉煌。
    还能靠在木栏杆上听风吹过稻浪沙沙作响,蜻蜓从屋檐底下穿行而过。
    她把被子卷起放到椅上,起身低头看下面的稻田,秧苗细短,风过只能摆摆叶子。
    生冬正趴在那里看稻田里的小鱼,回头瞅到晒台上的阿夏,急溜溜起身招手,“小表姐,你睡醒了呀。那快些下来,去放纸鸢,我们等你好久啦。”
    “我这就下来。”
    阿夏喊道,把被子摊好晒在躺椅上,自己着紧跑下楼去,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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