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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开切滚刀块,顶上挂的咸肉取下来,抹几片薄而泛红的肉片,洒把盐,倒点绍酒,底下的炭温温地燃。
    方父把手里的鱼茸装好,焯好水的菠菜切细,倒在筛子上让水滴进碗里。锅里火旺得倒点油四周起烟,他扔把葱白下去爆炒煸香,加清汤。
    几丝干贝,几勺料酒,水沸后立马投菠菜,绿叶子在汤里起起伏伏,鱼茸、水淀粉缺一不可,熬的汤浓稠。
    等菜全上齐,饭间里才陆陆续续坐满人,中间燃只蜡烛,顶上还挂了两只灯笼,光影绰绰。
    晓椿几个来方家吃惯了,进门就亲热地问好,什么大哥、方姨、太婆,喜得一群长辈叫他们多吃点。
    “诺,你爱吃的酱鸭,晓椿吃的油豆腐,山南吗,腌笃鲜,我可算想得周到了吧。”
    阿夏冲山桃说,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赶紧舀了盏腌笃鲜。
    早馋得不行,春日刚探出头不久的嫩笋就掘出来,苦涩气都没有,脆得嚼时咯吱咯吱地响,笋尖尤为嫩。
    咸肉叫笋吸了不少咸味,那股陈年厚重的咸香夹杂新鲜的笋香。汤汁清亮,浮着淡淡的油脂,尝一口汤,阿夏就明白为何大家又称它为一啜鲜。
    吃完扒口米饭都觉得寡淡,吃根蒸到骨酥肉烂的酱鸭,再夹块怼满肉末灌满汤头的油豆腐,最后尝那碗菠菜鱼茸羹。
    第一勺还没细细尝出什么味道,直接咽下去了,第二勺她含在嘴里好半天才咽下,鱼茸细滑,菠菜甘香可口。
    今日饭桌上倒没有人说话,只有碗筷直接相互碰撞的声音,就连桌底下的年糕舔食一盆煮好的鱼茸和鱼骨,头都抬不起来。
    三人吃得肚子都撑了,想帮忙却被赶出去叫他们自个儿玩去。
    吃得舒服也懒得动弹,阿夏搬个暖炉出来,几个围在炉子前说说话。
    底下火星子四处蹦跶,天上一轮月高挂。
    山桃拿钳子拨弄,“都不知道小阿七和盛浔哥几个什么时候回来?”
    晓椿靠在阿夏肩头,回了句,“走了快有一个月吧。”
    “不知道哎,”阿夏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润“之前听他们说起码也得要两个月。”
    山南家里拘着,不让跟船,不然他也跟着一道去了,此时摸着下巴默不作声。
    也不知道话到底是从谁那头歪的,短暂地问一嘴他们何时回来,之后就在那里聊镇上的闹事。
    她们也不想说嘴的,可这些事进了耳,要是不说给大家一起听,就显得没趣。
    “真的,哎呦,也不知道齐员外做什么要打人,听说下手还忒重。”
    “咋是齐员外,别人路过还说是常家的小儿。”
    “我听的是陈家那老丈。”
    三人一对,发现话传话,从老虎都变成老鼠了,趴在对方身上笑得直打颤。
    山桃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我,我下次可不敢把这听来的事给说出去了,免得人家暗地里笑话我。”
    “道听途说的东西信不得。”
    山南一本正经给几人总结。
    她们笑够了,又说起旁的来,说到最后,暖炉里的炭灭了,檐下的风穿廊过巷,小屋静悄悄的。
    月也沉眠了。
    阿夏躺在芦花被里,晒足一日的被褥蓬松软和,她觉得整个人被日光包裹着,夜里做了个她变成一只猫,缩在毛绒绒的窝里晒太阳的梦。
    作者有话说:
    水为乡,蓬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李珣
    本章全部食物做法参考《鲁迅笔下的绍兴菜》
    第8章 鱼糍面
    初春的天正寒,阿夏蜷缩在芦花被底下好眠,屋里暖洋洋的,让方母给搅了清净。
    睡眼朦胧走到饭间时,蒙头吃饭也差点没栽到碗里,却听她阿娘说,“今日我们去你外祖家住一日。”
    她顿时清醒起来,“阿娘,你上次不是还叫我别去外祖家,省得嚯嚯他们的粮食。”
    “瞧她还记仇呢。”
    方母笑得前仰后合。
    那日不过随口说的,没想到她还记着。
    太婆也笑,却给方母找补,“你娘上次那话是玩笑,可当不得真。”
    “你霜花表姐今日定亲,之前说过一嘴的。”
    方觉虽笑,可边笑边告诉她今日去做什么。
    “我记着呢,不过睡懵了罢。”
    阿夏自然不能把这等大事忘记,昨日早就收拾好了东西。
    连话也不说了,匆匆吃完饭,又噔噔跑到楼上拿一袋包袱下来。
    他们全家今日都要一道过去,年糕也让不能落下,趴在方觉的肩头,仰起头看人甚是神气。
    她外祖家盖的屋子大,房间也多,睡得下这么多人。
    方母的娘家姓王,住在王家庄里头,从陇水镇划船过去不过一个小时。
    天际泛起层层叠叠的云,水道安静,时有渔船从旁经过,船往前划,垂柳变稻秧。
    王家庄善种稻,一小块田垄也叫他们插满齐整的稻子,放眼望去,灰蓝的天底下只有一片随风摇曳的油绿。
    阿夏趴在窗子前往外瞧,年糕也探出头,喵喵直叫。
    秧田里零散竖起几个挂着破布烂衫头的稻草人。长脚黑头灰身的苍鹭停在上头,偶尔俯身扑棱几下,又停回原位。
    方母说它凶得很,老大一条的蛇都不怕。
    “到喽!”
    方父吆喝一声,船泊在桥洞里,拿绳线拴住了,阿夏跟在大家后面从旁边的石阶走上去。
    两旁是稻田,中间一条宽阔的黄土路,每每到了雨天,这路根本不能走,泥泞不堪。
    阿夏小时候下雨从这路上走,别人避开泥坑,她非得进去踩几脚,溅得脸上都是泥星子,还咧着牙花笑。叫方母气也不是打也不是,干脆由她去了。
    人大了,这路却是一点都没变,布满车轮压过的深辙。
    走到路上,两边卷起裤腿弯腰插秧的汉子,吆喝一声,“阿夏来了!晚点大伙到我家吃盏茶再走。”
    “小芹,今日来帮忙啊?有段日子没见着了,等会儿叫你婶子给你拿点土鸡子带回去。”
    阿夏立马笑眯眯地喊人,“大发叔、三伯、四婶…,插秧呐,可累人了。晚上到我外祖家吃饭呀。”
    “哎,等播完这块田,我再帮忙去。”
    一路走一路寒暄,阿夏脸上的笑就没有落下过。她外祖家的屋子在庄子里面,得过很多人家的房舍,家家户户都忙着,门前孩童头对头蹲在地上在玩土。
    正把干菜拿出来晒的大娘见了一行人过来,很热情地喊道:“小芹回来啦,哎呦亲家一家都来了,最近身子都还成吧。霜花定亲是该来,等会儿我这里忙活完了,也给去帮忙。”
    “她三大婶,我们这是来凑个热闹,身子都还成。看你还得忙着晒干菜,就不多说嘴了,到时候过来再说。”
    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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