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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十六岁的那天生日,祁有岁许的都是同一个生日愿望——
    希望爸爸妈妈活过来,为此,他愿意只活到十六岁的夏天。
    只活到十六岁的夏天..........
    祁有岁并没有一点愿望成真的能力,不然,祁轻筠早就在他许下第一个愿望的时候就重生了。但祁有岁在心知自己是一个彻底普通人的情况下,仍旧靠着那一点儿微薄的期许和可笑的天真,固执地在自己生日当天,重复不断地许着那看上去本就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甚至天真地想用自己的命去换爸爸妈妈的命。
    然而如今,祁轻筠和钟雪尽果真意外重生了,而祁有岁却出乎意料的患上了急性再障。
    这并非是因果循环,所有的一切,只能归咎于世事的阴差阳错、人生无常。
    人生无常.........
    祁轻筠用力攥紧笔记本,滚烫的眼泪在他闭目的瞬间,忽然掉了下来,书上新的泪痕和旧的泪痕交叠在一起,跨越十几年的光影重叠,祁祁筠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雪团子,从牙牙学语长到稳重成熟,慢慢地长大,却仍旧年复一年,趴在桌子上,书写下那卑微到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十六年的夏天,我的愿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实现了。因为我本身没有任何愿望成真的能力,所以我深知这一切只是纯粹的巧合。但是从今天开始,我竟然,头一次对这个世界心怀感激。”
    “能再次见到爸爸妈妈,我已经十分满足。倘若真的不幸言中,我只能活过十六年夏,我并不后悔,反而仍旧觉得幸运无比。”
    “但仍总是贪心不足。如今,我只盼着、望着时间能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再多给我多一点和他们相处的时光,好让我多陪陪他们,再多看他们几眼。”
    日记写到最后,洁白的纸张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被祁有岁胡乱抹去,最后只在能写字的角落处落下细细小小的一句话,几乎要看不清楚:
    “希望我走之后,爸爸妈妈可以晚一点要弟弟,弟弟不许比我更可爱,但是要比我更孝顺。”
    “楚却泽好好生活,好好学习,然后.......以后遇到比我更好的好人。外公的身体快点好起来,舅舅和舅妈可以顺利结婚。”
    “希望所有人都要好好的,那么只有我一个人不好,那也没有关系。”
    看到最后,祁轻筠已经再也止不住眼泪,他捂住发热的眼眶,带着气音,最后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嗓音破碎沙哑,几乎有些哽咽难言:
    “傻儿子..........”
    为什么要许这种愿.......
    “叮铃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一室的沉闷。
    祁轻筠捂着带着泪意的眼角,缓了好一会,才慢慢从伤感中反应过来,伸出手,在手机屏上划了一下,哑声道:
    “喂?”
    “祁叔叔,是我。”
    楚却泽那边声音有点吵,但他很快又转过一个走廊,像是避开了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一重一轻两种呼吸声透过电流响了起来,缠着寄安小声问疼不疼,但是又被楚却泽很快安抚的细碎杂音:
    “我已经,说服义父,给我们走最快的程序,做完骨髓基因匹配了。”
    “说服?”祁轻筠对这个结果表示怀疑,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嗓子里的沙哑,努力换做正常音调:“他不是才拒绝钟老爷子吗?”
    “.......我自有自己的办法,你不需要担心。”
    楚却泽的声音很低,摇头示意寄安不要担心他的伤。
    “那结果呢?”
    祁轻筠只关心结果,听完楚却泽的话,此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急切,凝重地问道:
    “匹配结果怎么样?”
    第52章 因果循环
    “........没匹配到。”
    楚却泽抬手止住寄安给自己擦额头的动作,安抚性地捏了捏对方的手腕,没有泄露出任何隐忍的痛呼,嗓音却哑的不像话,无形中显出一丝低落和沮丧,青丝软趴趴地垂在耳侧:
    “........我等了一天一夜,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祁轻筠闻言,第一反应竟然是反射性地捂住听筒,不让钟雪尽听见,等反应过来楚却泽话里的意思后,面上在某一瞬间,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摆出任何表情。
    他习惯了用最游刃有余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但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祁轻筠竟然.........短暂地失控了。
    胃部忽然一阵痉挛,如同被一只大手像对待脏抹布般无情地狠狠揉捏拧紧,五脏六腑似被大石狠狠压碎,翻江倒海的难受,耳膜处像是失联的电报般发出阵阵刺耳尖锐的鸣叫声,细听又似觉像是野兽绝望的嘶吼在他耳边轰然回响,耳膜震动,让祁轻筠差点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差点蒙了。
    他倏然有些不受控地想呕吐。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祁轻筠在某一段时间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东西也感受不到了,灵魂仿佛飘忽在真空中,他的五感缺失,片刻后心脏像是被子弹打穿的玻璃窗,尖锐的心悸如同蛛网般从心脏下方的某一点贯穿蔓延起来,浑身神经瞬间爆发出剧烈的痛楚,似被人狠狠拆解又粗暴地聚合起四肢,骨骼摩擦,血肉胶黏,祁轻筠疼的浑身出了一声冷汗,猛地推开钟雪尽,趴在洗手池边,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