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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却泽吓的闭上了眼,本想拦住祁有岁,脚却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难以动弹。
本以为祁轻筠会遭到一顿偷袭和毒打,但对方背后像长眼睛似的,在祁轻筠近身的瞬间轻巧的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烟头,刚好躲开祁有岁的攻击,看也不看对方,轻描淡写道:
“待会把烟头和烟灰收拾了,否则我扣你的德育分。”
纪律委员享有和年段长同等的扣分权利,只要理由正当充分,就能对本班同学的德育分进行扣除。
祁有岁的德育分已经被扣的所剩无几,都快负数了,他又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可以加分,所以一旦他的德育分被扣完,就得叫家长了。
这满地的烟头,够祁有岁的德育分被扣两个来回,再叫两次家长了。
祁有岁闻言,动作果然一僵,想被祁有岁拿捏住命脉似的僵立在地,胸膛起伏,像是被气的狠了,嗓子里发出粗粗的喘息声。
半晌,他用力踢了一脚一旁站着的楚却泽,眼神像是在警告,随后别过阴沉的脸,粗暴地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一声不吭地进浴室门洗澡了
楚却泽被踢的闷哼一声,像个小受气包似的,眼尾微微下垂,揉了揉被踢中的酸痛脚腕。
片刻后,他才慢慢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扫把,开始清理起地上的烟灰。
“......你少惯着他。”理智告诉祁轻筠最好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不要多管闲事,但最后还是看不下去:
“他都这么对你,你都不生气?”
楚却泽将烟头细心地扫进垃圾桶,闻言抬起头,无奈地冲祁轻筠笑了笑:
“从小到大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祁轻筠表示疑惑:“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他爸妈呢?他们也看的下去,不管管他?”
楚却泽闻言动作一顿,微微垂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睫,打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下意识握紧了扫把,片刻后才缓缓放松僵麻的手指,低声道:
“他爸早就死了,他妈......从来没管过他。”
钟雪尽闻言,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将头抵在了向外打开的衣柜门内侧装的镜子前,让自己的身躯完全隐在柜后。
“我从认识他起,见他外公的次数就比见他妈的次数还多。”
也许是看祁轻筠面熟,楚却泽不自觉地对他放松警惕,说了许多:“我家没破产搬走前就住他家旁边,那时祁有岁才三岁吧,就经常一个人住大房子。”
“那房子特别空,特别大,只有他和保姆两个人。他妈一年到头露不到几次面,最多生日的时候会来看他一次,除此之外就是他外公,一年会来看他三四次,也不多。”
“长此以往,那个保姆就起了坏心思,将自己的孩子接到别墅里,和祁有岁同吃同住,那个孩子比祁有岁大一点,经常抢祁有岁的玩具,还把他从二楼的窗户下去,让他摔到灌木丛里,然后站在楼上哈哈大笑,骂他是没爹妈要的小废物。”
“他妈打给保姆的钱也都被保姆买了好吃的给自己的儿子吃,祁有岁经常吃他们母子吃剩的冷饭。有次晚上因为打雷,害怕躲在被子里哭,那个孩子还偷偷跑进他的房间,拿被子蒙他的头,骑在祁有岁身上揍他。”
“这种生活持续了一年多吧......他就认识了我。”楚却泽叹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后又笑了笑:
“我把他藏在自己家里一个多月,他们家家长才发现人失踪了,赶紧报警,发现是我干的,我差点被我爸揍死。”
“不过那个母子后来也被辞退了。”楚却泽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心里忽然有些忐忑,赶紧闭了嘴草草结束了这场对话,不想再多说,低下头继续清扫烟灰。
祁轻筠坐在床上,在听完祁有岁失踪后一个月才被发现的事情后终于忍不住皱了眉,犹豫地下了结论:
“他妈......还挺不负责任的。”
“我是小辈,没办法去指责长辈。”楚却泽弄完地上的烟头和烟灰,打开祁有岁的行李箱,想要找出其中的床单和被套给祁有岁铺好床,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祁有岁,只能尽我所能去照顾他。但如果他妈妈多关心他一些的话,他也许不会是现在这样。”
当啷——
话音刚落,装着热水的瓷杯就被人打翻在地,祁轻筠诧异地抬起头,就见钟雪尽僵硬着身躯站在书桌前,手臂被烫出一道刺目鲜红的痕迹,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
祁轻筠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眉头一皱,迅速从床上下来,抓着钟雪尽的手腕,将他拉到水龙前冲凉,语气略带些气急和责怪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
“.......刚刚走了一下神。”
钟雪尽微微回过神来,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般低下头,湿润浓密的睫毛轻颤,带着些许无措。
“衣服都湿了。”
祁轻筠啧了一声,小声说了一句“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让人不省心”,随后指尖卷起钟雪尽的衣服下摆,让钟雪尽把湿衣服脱了:
“待会赶紧去洗澡,湿衣服贴身上难受。”
钟雪尽配合地抬起手臂,脱下校服,白皙的身躯上腹部一块青色的痕迹扎眼的很,转过身拿衣服时还露出腰侧和后背的青紫,刺的祁轻筠眼睛生疼,不知道钟雪尽是哪里搞的这些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