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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户部尚书坚持在家中举办宴席到底图的是什么?
江懿揣摩不透他的想法。
裴向云昨日心潮澎湃了前半个晚上,大抵四更的时候才睡着,一口气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他猛地从那个经久不散的梦魇中惊醒,手下意识地向身侧摸去,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凉。
老师呢?
裴向云踉跄着从床上下去,险些脸着地摔在地上,将房门猛地推开,吓着了路过的一小厮。
那小厮不知从何处听来了风言风语,以为裴向云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这会儿猛地撞上他一双带着戾气的眸子,登时差点不会走路了。
裴向云倒是不在乎那小厮如何想自己,赤足三两步跑到前厅,便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靠在窗边喝茶。
他心中骤然松了口气,低声道:“师父……”
江懿正思索这几日获得的那些线索,闻言侧眸看来,眉头微蹙:“把你的衣服穿好了。”
裴向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道:“师父,衣服不合身,太紧了。”
江懿「啧」了一声。
他准备衣服时也确实没料到裴向云骨架比自己大了许多,穿着这衣服倒显得为难他了。
江懿复又低头向桌上摆着的文书看去:“坐……”
裴向云这才敢从他身边挪到他对面坐下,十分勉强地将衣扣系好。
“伤还疼着吗?”江懿问他,“手消肿了没有?”
裴向云连忙将自己左手伸出来:“好点了……”
江懿瞥了眼他的手:“没见着好到哪去。”
裴向云似乎不服,还想跟他辩解一番,却见那人将手中书卷合上,目光投向窗外:“今日你便在家中好好待着吧。”
“为什么?”裴向云愣了下,“不是说今日有事出门吗?”
“那是我,不是你。”
江懿淡淡道:“你伤成这样就别往外头跑了,更何况原本我应当今日将你从天牢中接走,可昨晚喀尔科先一步将你捞了出来。我说不准还要去和刑部打点打点,你越低调越好。”
裴向云垂眸半晌,轻声道:“可是学生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什么?”
江懿支着脸颊看他:“你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个吧?”
裴向云想起自己捅的篓子,心虚了片刻,却仍仗着前一夜老师的温柔尚存辩驳道:“可学生觉得这燕都中藏龙卧虎,对师父包藏祸心之人不少,实在难放心师父一人出去。”
江懿眯起眼看着他,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案上轻叩:“裴向云,三天没管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裴向云心中一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撩了衣袍便往他身边直挺挺一跪:“师父教训得是,但学生为师父的安危考量,执意要与师父同去。”
江懿看着狼崽子一脸「你不同意我便不起」的架势,轻笑一声:“这么忠心么?”
裴向云低声道:“师父不喜欢吗?”
“喜欢忠心的,不喜欢蠢的。”
江懿说完便起身要走,却被人拽住了衣角。
裴向云闭嘴不说话,一脸执拗,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着他。
又是这幅表情。
江懿与他对视良久,轻轻将衣角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狼崽子眸中的光骤然黯了片刻,还未开口,那人便轻轻道:“既然要去,还不快滚去把衣服换了。”
——
直到坐上马车,江懿还在反思自己近日来对裴向云是否过于仁慈。
或许是因为昨晚这狼崽子哭得实在太伤心,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一世的裴向云似乎已然比上辈子多了太多人味。
毕竟上辈子裴向云虽然从未离开过陇西,但平日陇西时常打仗,牺牲的人算是不少,他却从未见过裴向云为他们掉一滴泪。
自己也曾隐晦地问过他为何从未表现出几分伤心难过的样子,得到的却是这逆徒毫无感情的回答——
他们与自己又无什么干系,不熟,没什么哭的必要。
江懿那会儿没少因为他这些混账话而与他生气,可惜最后都在他的心软之中不了了之。
但凡他当时看出这逆徒一颗冷血的心,也不至于落到后来那般凄惨的田地。
那是否也说明裴向云这辈子……还算不上无可救药?
裴向云下午的时候被人用煤炭灰与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扑了满脸,强行将他那异于寻常人的深邃五官粉饰得平平无奇。
不仅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
江懿打量了他两眼,继而有些忍无可忍地将目光移开,投向车厢外。
马车在一处府邸前停下,裴向云下一步下了车,要伸手去扶江懿。
江懿瞥了眼他那被细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左臂,压根没理他伸出来的手,自顾自地走了下来。
裴向云讪讪地跟在他身后,便听他轻声道:“还记得走之前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记得……”裴向云道,“绝对不会给师父添半分麻烦。”
江懿冷笑了下,心中却是不算太相信的。
果不其然,那狼崽子消停半晌,又小声问道:“师父今日来这儿,是要见那尚书家的千金吗?”
江懿闻言瞥了他一眼:“我见与不见她,轮得到你来管?”
轮不到……
裴向云吃了瘪,知道老师现在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于是十分自觉地低眉顺眼跟在他身后。
府邸大门外站着的人看了他的牙牌,微微一鞠躬,帮他将府邸的大门推开。
江懿抬眸向尚书府中看去,蓦地愣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狗子:师父我这样你喜欢吗qwq;
狗子:师父那我这样你喜欢吗QAQ;
狗子:师父qwwwwwwq;
他老师:烦死了
第99章
尚书府外面看着如一般正三品官员一样,可内里却称得上是「别有洞天」。
推开大门,迎面是一樽八尺高的佛像,角落里摆了两株血红色的珊瑚。
若是普通人看见这佛像与珊瑚,估计不会觉得如何罕见。
但江懿平素时常进出皇宫,见过不少异域进贡给燕宫的稀罕物事,心中隐隐觉得这几样东西不如看上去那般低调。
引路的家丁似乎注意到了江懿的目光,笑道:“江大人可是看上了什么?”
“佛像不错……”江懿淡淡道,“可否近观?”
那家丁露出为难的神色:“若江大人想看别的倒是可以,只是这佛像恐怕不行。我家老爷宝贝那佛像宝贝得紧,实在是……”
江懿收回目光:“无妨,不能看就算了。”
那佛像通体莹白,上面隐隐有着青碧色的纹路,看着便知材质定非凡品。
这种玉料在燕都并不常见,一般都是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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