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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
    福玉泽牵着唇角笑了下,显得十分狡诈:“咱家觉着你不像个善人,特意抽出时间来审你一审。”
    旁边跟着他的小太监帮腔道:“你得跪着给福公公磕两个头感恩,你可知晓?”
    裴向云冷笑一声,向福玉泽脚边啐了一口。
    福玉泽眯起本就像条缝似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奸笑:“咱家也不是没见过嘴巴硬的,倒是有骨气。”
    他说着旋开瓶塞,将其中的东西往裴向云手臂上的伤口撒去。
    那赤红的粉末仅是刚落在伤口上,便倏地炸开一片剧痛。
    裴向云没有防备,骤然跪不住了,蜷缩着身子向一边倒去,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却仍忍着不痛叫一声。
    福玉泽对着他的腹部踢了一脚:“咱家再问你一次,人是你杀的吗?”
    裴向云面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咬着牙死死地瞪着他,一双黑眸中满是嗜血的杀意。
    他胳膊上的肌肉近乎极限地紧绷着,来抵御那阵阵蚀骨般的痛楚。
    “没有。”
    裴向云声音沙哑地答道:“我没杀人。”
    福玉泽看着他倒在地上的样子,忽地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
    他让身旁候着的士兵将裴向云扶起来跪好,从一边的铁架上拿下来一个形状怪异的器具。
    裴向云额上的汗瀑布似的顺着脸颊流下来,浸湿了身上的衣物,后背氤氲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福玉泽将那器具轻轻摆在桌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还嘴硬,那咱家就没办法了。”
    “咱家再问你一遍,人是你杀的吗?你和丞相大人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狗酱:等老子出去老子就把你们全杀了.jpg
    第93章
    裴向云跪在地上,腰板却挺得笔直。
    他抬眸看向福玉泽,眼睫上沾着汗水,连带着眼睛也跟着刺痛;
    “我没杀人……”他声音沙哑,像是用砂纸在铁器上刮擦一样,“我也不认识江大人。”
    福玉泽抚掌,似乎对他这个回答满意得很:“好,甚好,来人啊,把他按住。”
    一直跟在后面的士兵低声道:“福公公,这不妥。”
    福玉泽阴毒的目光向他钉了过去:“你有何高见?”
    那士兵不过一御林军中无名小卒,只奉命将人押过来,眼下听见福玉泽似乎在质问自己,登时面色煞白。
    他低声道:“大燕的法规中,似是不允向平民动私刑的。”
    福玉泽肥胖的腿费劲地搭在一起,翘着脚道:“可是你看他,他是汉人吗?法规是写给汉人的,怎么能是写给乌斯人的呢?”
    “但……”
    “你又为何替这杀人凶手说话?”福玉泽眼见着自己占了理,愈发咄咄逼人起来,“难不成你就是将他引进宫中的细作?你也要与他一同受刑么?”
    那士兵哪见过这等无赖,连连摇头,缄默地退回身后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中。
    裴向云手臂上的疼痛勉强缓和了些许,可神经却仍紧绷着。
    他的目光藏在眼睫下,警惕地等着福玉泽会用什么其他的手段折磨自己。
    果不其然,那太监手抚着桌上那造型奇异的器具,慢条斯理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裴向云保持着沉默,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他,却蕴藏着无穷无尽的仇恨。
    福玉泽只当他死鸭子嘴硬,压根不将他如狼似虎的目光放在眼中,兴致勃勃地介绍道:“此物名为「拶指」,你可知「拶指」是什么意思?”
    裴向云抿着唇,不摇头也不点头。
    “你一会儿便知道了。”
    福玉泽抬手按住他的肩:“谁许你这样看咱家?把你的头低下去,有没有规矩?”
    他说着便去按裴向云的脖颈,可狼狈的少年却有骨气得很,与他的手暗中较着劲,硬是不将头低下。
    福玉泽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他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声音骤然尖锐起来:“你一个杂种,凭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裴向云双目微眯,唇角勾起一丝笑。
    恃强凌弱,拿着鸡毛当令箭。
    就是瞧不起你。
    他还未说话,福玉泽便尖声道:“还站着作甚!你们都是蠢的吗?”
    身后那两个小太监连忙上前,又是扳肩又是踢裴向云的腰,想让他给尊贵的福公公磕个头。
    可无论他们如何用力,却仍不能撼动裴向云半分。
    少年咬着牙,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狠戾的目光利剑似的刺向面前这肥头大耳的宦官,唇角微翘,多了几分报复的快感。
    一个小太监急了,又去箍他那只受了伤的胳膊。
    裴向云眼前景物骤然一模糊,身子晃了晃,却依旧如狂风骤雨中的松柏一般弯也不弯一下。
    福玉泽冷着脸半晌,忽地阴恻恻地笑了:“好啊,有骨气,真有骨气。”
    裴向云稳住呼吸,一字一句道:“我不对任何人弯腰。”
    似乎骨子里属于乌斯人桀骜的血脉终于苏醒了过来,强撑着让他在这狗仗人势的太监面前挺直了腰板,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可以让他跪,但除了江懿以外,没人能让他弯腰。
    那是他的授业恩师,是给了他第二条命的人。
    是他上辈子深爱着的人,这辈子最心疼的人,是他要放在心尖上豁出一条贱命也要护着的人。
    是他最愧疚,最对不起的人。
    只要能偿还前世的罪孽,能让老师原谅他,他甘愿在江懿面前把一身傲骨折碎,只为换那人一世平安喜乐。
    可旁人又算什么东西,也配他弯腰?
    但凡他现在对这脑满肠肥的阉人弯腰,便是对老师最大的侮辱。
    福玉泽猛地拽住他的头发,强压着他的头向下。可这异族少年身体里好像有用不尽的蛮力,硬是冒着折断喉管的险顽抗着,目光中满是凶狠与仇恨。
    福玉泽忽然有一种错觉。
    若是他现在将这异族少年手上的枷镣解开,他毫无疑问会被这恶狼般的人扑上来一口咬断脖子。
    福玉泽慢慢松开了拽着他头发的手,看着那不服管教的人撕心裂肺地干呕起来,慢慢拿起了那被他称作「拶指」的东西。
    那「拶指」由五根木棍用麻绳连接而成,长约七寸,打眼一看并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福玉泽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一身肥肉也抑制不住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变态般的快感。
    他强行拽过裴向云的手,将他的五指慢慢插/进那木棍的缝隙之中。
    “往日这「拶指」都是给妇人用的……”福玉泽轻声道,“今儿破例给你一用,看看你能挺到何时。”
    裴向云还未看明白这刑具有何特别之处,那麻绳一扯,左手的五指骤然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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