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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不清楚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只絮絮道:“毒草与解毒草生长在临近的一处石壁,石壁上有药堂伙计勘凿出来供人落脚的凹口,千万小心。我粗略画一幅地图,再将那毒草的样子告知于你。”
    “知道了……”
    裴向云起身,将身上厚重的衣服脱下,只留了一件单薄的劲装。
    他看了眼江懿,低声道:“师父,等我回来。”
    “小兄弟,那石壁陡峭得很,千万小心……”大夫不放心地叮嘱道,“实在不行便明早去吧,夜深了怕你看不清落脚的地方。”
    裴向云却没再答话,记得江懿说过不要惊动其他人,冲向房门时脚下骤然一拐,从窗户翻了出去。
    路上没有人,影影绰绰的全是不远处住家的灯火,却仍抵不过一间县令府亮堂。
    裴向云转头看向身后这称得上「庞然大物」的县令府,心中忽然掠过一丝疑惑——
    听老师说,这城登县曾患过水灾且没钱赈灾,那应当上至县令下至平头百姓都穷得没有几个钱,又为何这县令府造得如此磅礴大气?
    他在房檐的阴影下躲了半晌,待更夫路过后才贴着墙根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大夫方才在屋中草草画了张地形图交给他,让他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待离开了有人家的地方,便能看见大夫所说的那座悬崖。
    裴向云约莫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才来到了山脚下。
    这座山确实与他平时见的不一样,树丛稀少,更多的是些许奇形怪状的石锥,上面绑着些火把。
    应当是用来给人指路的。
    裴向云将一柄短匕从怀中摸出来,别在腰间,而后抓住一根从石壁吊下来的藤蔓,踩着那些凹槽慢慢向上爬去。
    石壁上长不了什么茂密的树或灌木,只有些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草与不知名的花。
    那供人踩踏的石槽已被磨得光滑平整,看起来经常有人从这里上下,不难推断得出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花草或许都是可以入药的。
    而那大夫说,解毒的药草生得与野草极像,周围会伴生些白色的花,而那花便是老师中毒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江懿,他原本还算平静的心中便升起几分急躁来。
    大夫说内服毒药十二个时辰后毒发,那外伤呢?
    裴向云默默算了下自遇见那伙山匪到现在的时间,不由得更焦急了些。
    他必须赶在天亮前回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便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没一会儿便爬到半山腰,看见了那簇被一簇簇白花拥着的药草。他不敢耽搁,从腰间取下短匕,将那一小丛药草小心地割了下来。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穷凶极恶掠过,尖啸着冲裴向云扑来。
    他一腔心思全在那救命的药草上,被那黑影偷袭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去躲,却忘了自己正处于陡峭的山崖之上,顷刻间整个人便仰面向后摔去。
    这山崖足足有五六丈高,若是就这样摔下去,非死即残。
    电光石火间,裴向云凭本能拽住了那根救命的藤蔓,勉强止了下坠的身形。
    而下一刻,那藤蔓支撑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蛮力,从中间碎成两段。
    裴向云下意识地闭眼,以为自己要就这么摔死时,却在一通天旋地转中落在了一片柔软上。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这一更但是是二合一,啵啵啵
    第61章
    裴向云脖颈磕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块上,疼得他眼前一黑,耳畔一阵嗡鸣,险些昏了过去。
    他眼前那死寂般的黑暗持续良久才散,慢慢撑着地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原来落在了一片干草堆上。
    那草垛看上去有些许年头,枯黄成一片,被裴向云压折了好几根。
    他低吟一声,伸手摸了下脖颈,摸到了一手的湿热。
    居然是摔出血了。
    裴向云当自己命大福大,从那么高的地方好运地跌进这处洞窟中,而非直接摔在山脚下。
    他小心地将那捆一直护在怀里的药草调整了下位置,撑着石壁慢慢起身,眼前一阵晕眩,险些又一头栽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真狠。
    裴向云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刚将身子探出洞口,却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呜呜」声。
    他警觉地转过头,短匕已在手里出鞘,低声道:“什么人?”
    那「呜呜」声似乎停了片刻,而后变得比先前还大。
    “说话,什么人在此处装神弄鬼?”
    裴向云俯身捡起一块脚边的石头,试探着向洞窟中扔了去。
    石块磕在地上,发出「咔哒」的轻响,继而滚进了一片黑暗中。
    依旧没人答话。
    他站在洞口有些进退两难,一方面惦记着老师的伤,另一方面又好奇那洞中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正踟蹰不前,一簇黑影倏地「呼啦啦」从洞窟里飞了出来。
    裴向云被方才那直冲着脸来的黑影吓了一跳,此刻下意识地去躲,待它们飞出洞口时才发现原来是蝙蝠。
    没有受到惊吓,蝙蝠怕是不会主动从洞窟中飞出来的。
    裴向云终究还是叹息一声,扶着石壁慢慢向洞窟中走去。
    他刚开始以为这只是一处很浅的洞穴,多半是天然石窟,可越往里走越觉得心惊——
    洞壁上被凿出了孔穴,上面还残留着烧得只剩一截的木棍,棍头呈黑炭状,应当是最近留下的。
    这洞中居然经常有人来么?
    是谁会来这样一个地处悬崖峭壁的岩洞中?
    裴向云将短匕护在胸腹前,一双比旁人都好用的眼睛适应了现下的昏暗,慢慢在一片漆黑中游弋,寻找先前发出「呜呜」声响的人或野兽。
    “有人么?”他试探道,“没人我就走了。”
    似乎听见了他这句话,先前发出声响的东西更激动了,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分,多了些许歇斯底里的意味。
    是在求救吗?
    裴向云慢慢向前探着路,忽地踢到了一块比别处柔软的物事。
    而几乎是下一刻,那「呜呜」声又响了起来,比方才离得近了许多。
    裴向云在身上摸了摸,居然摸出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带上的火折子。
    他将火折子擦燃,点亮一方暗室,垂眸一看才发现自己原是踢在了一个人身上。
    而那人被踢了竟没反抗,依旧躺在原处,没半分声息。
    这是死了吗?
    裴向云从旁边石壁上的孔穴中随便拾了根木棍,将遮住那人脸的蒙面挑开,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双目圆睁,瞳孔涣散。
    死人……
    他蹙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便看见那死人身边的一口麻袋动了动,又发出了「呜呜」声。
    裴向云目光一凝,跨过横亘在中间的那死人,用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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