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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再也不与他计较,您看如何?”
裴向云在一旁垂着眼,心里一寸寸变得冰凉。
江懿说的每个字落在他耳中都显得如此陌生,陌生到他有些茫然失措。
这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事事依着自己,顺着自己的师父了。
可裴向云竟也在彷徨之际觉得江懿所说有几分道理。
若是觉得自己不可信,若是担忧自己现在习武,在将来会背叛大燕,倒不如现在挑了手筋脚筋,彻底做个废人。
如此这般,是否能让师父开心一些,也不再这样防备着自己了?
他慢慢抬头,平复下紊乱的呼吸,用沙哑的声音道:“将军,若是我自断手筋脚筋,江……江大人便能将我留在这里,那断了也无妨。”
张戎的眉蹙得更紧了。
他是个惜才爱才的人,纵横沙场几十载,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能明明白白地看出谁适合习武,谁不适合习武。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张戎发现捡回来的这孩子怕是个天生的武将,若是加以教导,将来怕是有机会成为新一代骁勇善战的将军。
他存了想培养裴向云的心思,却不想江懿现在要挑他的手筋,登时便有些急了:“可是……”
“您无法预料到他会带给陇西什么。”
江懿淡淡道:“他身上流着乌斯的血,保不准什么时候便能毫不留情地捅你一刀,然后踩着你往上爬,回到原本属于他的地方。”
这些话是上辈子张戎对他说的。
可笑风水轮流转,当年他力排众议,忍着旁人的猜测与诋毁,坚持认为裴向云是个好学生,定然不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
现在却是只有他一人窥得那狼崽子温驯皮下的野心,苦口婆心地劝阻任何一个想将他留下的人,可偏生没有人信他。
“阿懿,为什么总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关雁归在一旁开口道:“虽然你一直说他是异族,可他到底……还是没做什么错事,你不能这样武断地要断他手筋。”
江懿深吸一口气,知道这跨不过去的坎又回来了。
他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将这一切和盘托出,却生生忍住了。
潜意识中,江懿一直怀疑陇西军营中还藏着另一个内鬼,而最有嫌疑的便是关雁归。
现在将所有事说出来,无异于打草惊蛇。
江懿只能咬着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生硬道:“往后还请将军别再纵容他来校场习武了。”
“你都说了和他非亲非故,怎的现在还管起他来了?”
张戎的暴脾气逐渐压不住了,他还从未被人如此一遍遍地否定过,当即带着几分气性道:“我若是现在收他为徒,我看你还怎么瞎管闲事?”
收他为徒?
江懿有些啼笑皆非,只当张戎在说气话。
作为上辈子这白眼狼的师父,他已经数不清到底心寒过多少次,正要开口,便听张戎道:“你若现在拜我为师,往后随意进出这校场,再也不用看旁人眼色,你可愿意?”
他特意咬重了「旁人」二字,瞪了江懿一眼。
江懿无所谓地停下要走的脚步,心说若裴向云果真好赖不分地要拜张戎为师,他定然会选个黄道吉日,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这上辈子的好徒弟上路。
毕竟先前他松了口让裴向云留在陇西,打的是裴向云伤一好就让他滚蛋的主意,却全然没想到张戎护短护得很。
在场三人的目光悉数落在裴向云身上,原本以为他会欣然同意,却见少年用尽力气地挺直了腰板,慢慢侧过身,跪在了地上。
裴向云垂眸,低声道:“抱歉将军,我……不能做您的徒弟。”
张戎登时垮了脸:“那你想如何?”
裴向云瞥了眼江懿,咬着唇,终于说了实话:“我想……做江大人的学生。”
作者有话说:
江美人:滚;
不出意外一会儿还有一更;
抽脸是不能抽脸的,他也就剩一张脸了(?);
疫情严重大家保护好自己鸭,早睡早起多喝热水(直男式关怀);
评论都看了!爱你们!
第34章
他这话说出口,在场的三人都沉默了。
张戎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
裴向云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的那句话却似乎用尽了他的所有勇气。
“我说我想做江大人的学生。”
江懿抿着唇看他,半晌后忽然笑了:“你想做我学生?你配吗?”
张戎锁着眉,目光在二人间游弋着。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正视起江懿与裴向云之间这堪称奇怪的关系。
为何江懿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甚至救了自己命的小孩怀有这么深的成见?
而方才险些命丧江懿鞭下的人,又怎么会主动提出要做江懿的学生?
张戎想不明白,如实地问了:“你为何想要做江子明的学生?”
“我……”
裴向云不敢看江懿的脸色,只低头继续答道:“我曾听闻江大人有文韬武略,心中实在十分仰慕,所以才想做江大人的学生。”
文韬武略?
江懿若非重生回来的,怕是都能信了他这番鬼话。
上辈子自己教裴向云的东西,他可是一件都没记住过。
“我不收乌斯人做学生……”江懿淡淡道,“说起来,你还是先担心怎么保住自己这条命吧。这次是有将军护着你,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他实在不想继续耗下去,说完便牵着马转身离开。
裴向云咬牙看着他的背影,猛地站起身,踉跄向前几步,「扑通」跪在了地上。
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那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更何况上辈子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陇西军营中怕是卧虎藏龙,自己这么大一个靶子摆着,恐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丧了命。
“我确实仰慕江大人的才华……”他重重将头叩在地上,“求您收我为徒。”
江懿的背影有一丝僵硬。
上辈子说收裴向云为徒,也只不过是口头上提了一嘴,狼崽子便十分乖顺「师父师父」地喊了。后来他曾有些惋惜,想要裴向云补一个拜师礼,却始终没找到过机会。
印象中的裴向云从未这样跪过谁,他们乌斯人将汉人的叩拜之礼视为糟粕,除非跪君主,不然都是要被人耻笑的事。
如今他上辈子那逆徒正跪在身后给自己磕了个响头。
“请江大人成全。”
关雁归垂眸看着跪伏在面前的人,轻声道:“阿懿,我看小裴兄弟是真心想要拜师的。更何况如今他这岁数的孩子,基本都上过学堂了,在这儿没个人教,也不太好。”
江懿回眸,看了眼裴向云,淡淡道:“你要这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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