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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也若无其事将视线转移到他红艳水润的唇上,喉结动了动,毫不客气呛声:“那你就属肉骨头。”
随希声:“……”
妈的小学生。
他推开靳也,蹙眉道:“冷静下来了?”
反派似笑非笑往他下三路瞥了一眼:“呵呵。”
一切尽在呵呵中。
他妈的……随希声硬了。
当然,指的是拳头。
他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味道,缓缓抬头与靳也对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靳也同时皱了下眉,鼻尖动了动,嗅到一股混着咕噜咕噜声音的糊味儿。
“操。”
等到反派记起来把已经糊成一团的粥收拾好,转身去看,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随希声半点影子。
他握紧的拳头垂在裤缝,终究还是低下眼睫,掩去了眼底一抹失落与阴鸷。
等着瞧。
迟早把你抓回来。
……
随希声觉得自己果然不能再留在靳也身边。
他心有余悸,只带上早就清理好的家当就溜出反派家门,一摸身上,财产剩余一枚硬币。
还是要被摸得包了浆的。
“好歹还剩一个字儿是不。”被反派热辣举动激得小脸通黄的3002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钻出来安慰他。
随希声收好硬币,揉了揉脸,迅速一改郁闷的心情:“管他的,去陆浩文家。”
【……】
3002不是人类,本来不会有人类的情感的。
但是它忽然想到一句话来形容靳也:
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慌。
因为早就和陆浩文说过,随希声当晚便拖着自己的东西住进了他家嘎吱嘎吱乱晃的小阁楼。
他从郭祺福的屋子里出来后,报了一个警,配合警察取证调查的时候,郭祺福刚好逃到了外地,警察迅速成立了专案组,搜寻他的下落。
很快到了周末。
天刚蒙蒙亮,耳边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希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意识嘟哝地喊了声:“靳也。”
门被嘎吱推开,一道犹豫的少年声音试探性问:“醒了吗,随哥?”
随希声愣了下,彻底清醒了。
“可以了,我去洗漱。”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陆浩文总觉得随希声这话说得有些烦躁。
不过看那样子,可能是有起床气吧。
“条件有点简陋,随哥你不介意吧?”
陆浩文小心翼翼的。
漫不经心「嗯」了声,随希声懒洋洋拖着脚步来到洗手间,看着一次性牙刷和塑料杯顿了顿。
他忽然想起来,以前都是靳也帮他提前烧好了热水洗漱的……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随希声毫不犹豫地在脑海里抛开靳也的身影,勉强忍住自己对环境高度的卫生要求拾掇好了自己。
等他全部准备好了,陆浩文提前通知过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看见随希声走出来,他们全部站起来喊了声「随哥」。
他们全是一群半大的少年,之中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无一例外都是被随希声救过的崇阳高中的孩子,曾经饱受欺凌,却又不敢反抗,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恐惧与害怕中沉默。
随希声公开对范雷的挑衅,以及那敏039;感的身份,让他们也不再受到像之前那样恐怖的压迫。
这个年纪的少年,如果被从泥泞中挖出来,就恨不得把真心捧给别人。
随希声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叫哥,只是按捺着没说,转而看向陆浩文:“来这么多人干嘛?”
他又不需要什么欢送会。
有个斯斯文文的少年站了出来,推了推眼镜,有些紧张地直视着随希声:“随哥,我们都想来。”
这应该是他在这个小县城待的最后一天了,大家都自发想来。
他们都知道。只有靳也不知道。
随希声记得这个眼镜少年,田哲之前把他打进医院,住了三个月的院,让这个孩子的家庭几乎倾家荡产。
系统提供的资料里,好像是年纪轻轻就自杀死掉了。
他笑了一下,拍了拍名叫王文的少年肩膀,意味深长道:“我走了没事,只要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那群小混混亏欠的人太多了,只要可以,只有有机会,就连绵羊也会发怒的。
兔子急了也会蹬人,何况是这些埋着深深怨恨的孩子。
虽然说起来很自私,但随希声不知道出自什么心理,他不太想让靳也的双手沾上鲜血。
靳也就应该一直干干净净的,他明明有很强的洁癖。
王文的眼镜反了一下光。
他也笑。
“会的。”
坐上了文修成安排的专车,随希声一声不吭,看着小县城衰败破旧的景色一帧帧往后退去。
车窗上隐约映着的少年肤色胜雪,五官如雕似琢,睫毛安静垂着,极端的美感带来的虚幻,比水中的泡影还不真实。
他听见了桀桀的怪笑声,还有尖叫,眼前浮起黑色的雾气,从中刺穿出一根苍白怪异的手指,随希声闭上了眼睛。
都是幻觉……
他才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药了。
待在靳也身边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到一种温暖的真实,像恒久的阳光照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