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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顿了下,抽出手指,“答应了,但提前说好,你睡客卧。”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渴望跟方鹤宁多亲近些的,两个人相处没必要事事都计较得那么清楚。
方鹤宁自然没意见,睡客卧就睡客卧,宋棠退了一步,再退第二步就简单多了。
他又问,“那你呢?不管是惩罚还是补偿,都可以。”
宋棠没有考虑很长时间,认真道:“作为你欺瞒我的弥补,过几天带我见见你的朋友吧。”
上次在餐厅门口他们看见了付宗元,对方应该一样看到他们了,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方鹤宁是有意跟他坦白的,是他对主角攻的排斥错过了那个机会。
而对方鹤宁的好友来讲,他的躲避行为不无失礼。
宋棠秉性纯粹,方鹤宁并不担心对方提出什么十分难搞定的条件,然而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略一思索大概就明白了。
他安慰道:“刚刚才说过旧账不翻,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结果挺好,至于我朋友那边,他们都理解,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包容不了,你觉得我们能做这么多年朋友?”
话虽如此,宋棠还是摇摇头,对方是对方,他是他,理应说句抱歉的。
方鹤宁又询问道:“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不提其他要求?”
宋棠的唇角微微勾起,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没有必要,即便没有现在这样的机会,我要什么,你总不会不给我。”
方鹤宁微一愣,随即笑起来,“这是要恃宠而骄了?”
宋棠没搭理方鹤宁,起身收拾餐桌,“你可以少说两句了。”
胡说八道什么,他说的那是真心话,是真实感受到的,什么恃宠而骄,方鹤宁对他很好,他真要什么对方不会不给,这没必要藏着掖着,只是这人用词太……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他哪儿就恃宠而骄了?
方鹤宁看着耳根微微红的宋棠,心情非常、相当、十分好,这话要换了别人说。
但凡是类似的意思,他都能让人后悔在他面前这么狂妄,但宋棠说出来他就想听。
他是很乐意对方这么做的。
他很喜欢宋棠的坦白,看样子只要不涉及到说喜欢、说爱,这颗糖很坦诚,甚至是自己剥开糖纸把糖递到他眼前的那种。
直白坦荡。
会害羞,但对感情又是明晃晃不加遮掩的。
他还就对这样的宋棠没办法,虽然被拿捏这种事已经很久很久没发生过了,但感觉不错,宋棠是无意的,却最契合他的所思、所想、所爱。
过于含蓄是无趣的榆木疙瘩,过分外放则有些让人心烦了,宋棠就刚刚好,该内敛的地方内敛,该袒露的地方袒露,尽管一些遮掩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他将对方的微表情、小动作看在眼里,连心底都是开怀的。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气质。
宋棠是独一无二的。
秉性纯粹,却不是单纯至极的小白花。
他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宋棠这样的性情,只是这恐怕要等到对方愿意对他完全坦白才能知道了。
而在宋棠完全休养好身体后,方鹤宁依着对方的意思安排了跟好友的见面。
去射击俱乐部的路上,他扫了眼副驾看似淡定实际上已经开始紧张的宋棠,微微笑道:“放心,能和我做朋友的不会不识相。”
尽管方鹤宁一再保证,宋棠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毕竟是陌生人,还是方鹤宁唯二的好友,他不想给对方留下负面印象,觉得方鹤宁看上的人不过如此。
他微皱起眉,“要求是我提的,我知道不该打退堂鼓,但我是真的担心,他们……”
方鹤宁安慰道:“你和乔央、梁英他们相处都没问题,就证明是可以跟别人正常来往的,稍稍多接触些人不算坏事,别担心,就算你真应付不来,不还有我?”
宋棠缓缓深吸了口气,应了声。
既来之则安之,方鹤宁说的没错,他是应该稍微多接触点儿人,以前他没信心,不过现在他的社恐症状是缓解了不少的。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讲,他应该相信方鹤宁选择朋友的眼光。
俱乐部里,两人到的时候付宗元和孟令已经等着了。
宋棠大略扫了一眼,偌大靶场,除了他们四个之外没有其他人,应该是包场了,他看了看方鹤宁,疏冷僵硬的神色放松了些。
走近后,付宗元先打招呼道:“百闻不如一见,鹤宁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哪儿哪儿都好,孟令也夸你很有商业才华,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孟令附和道:“谈判是我在负责,虽然过程中没见面,但这一点毋庸置疑。”
方鹤宁一开始说要合作,他是不认可的,感情归感情,事业归事业。
不过做了调查后他确实服气了,而在谈判过程中他能明显感受到背后之人在商业上的敏感度和才能,进退有据,即便不看方鹤宁这层关系,依旧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合作伙伴。
上来就被这么夸,宋棠有点不好意思,但能感觉到这两人的善意。
他看了眼方鹤宁,对方没开口,只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缓了下,尽量放松了语气,“谢谢,鹤宁看我大概是戴了滤镜。”
孟令瞧了眼沉默的方鹤宁,接道:“他戴没戴滤镜我是看不出来,不过嘛,能让他这么宝贝地藏着,这在乎程度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