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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宋棠把方鹤宁推进浴室,随后帮人拿了睡衣过来,“能自己洗吧?”
方鹤宁应了声,扫了眼对方拿来的睡衣,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敢情还记着呢。
安顿好方鹤宁,宋棠回主卧冲了个澡,然后走进客卧,坐在床边,用对方刚跟他说的密码解锁了手机,打开某宝把毛绒玩具的订单地址都修改了一个遍——
他们商量过,既然下过单就不退了,直接寄到儿童福利院去。
他刚穿过来的时候买了很多毛绒玩具试着贴贴,最后只留下了一小部分放在卧室,其他都送给了这些孩子。
等他处理完,正好听到叩叩两声敲门声,抬眼一看登时乐了。
方鹤宁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然而这一点不妨碍皮卡丘连帽睡衣的……氛围感。
宋棠尝试忍了忍,但没忍住,最后还是笑出了声,并且摸过自己的手机快速连拍了几张,“好啦好啦,别这么冷着脸,你穿挺合适!新的,我没穿过!”
他都没选特别可爱的,这套很低调,白色连帽衫,浅嫩小鸭黄的长裤,帽子上带着皮卡丘的尖尖长耳朵,上衣后面的下摆处带着闪电尾巴——不过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另外就只在左胸口处有只完整的小皮卡丘。
他倒是想选择别的,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咳。
方鹤宁慢步走到床边,薄唇一挑,嗓音压下去,紧盯着眉眼带笑的宋棠,道:“我记住了,等着,以后一定让你还回来。”
不过他不会像宋棠这样手下留情。
宋棠清了下嗓子,好心情道:“还回来就还回来,怕你不成!”
宋棠的双眼亮得仿佛融化了的蜜糖,眉眼带笑的模样看上去很明朗,哪儿还看得见平时冷厉强势的模样。
方鹤宁笑笑,对此满意。
他没再说什么,揽着宋棠翻身上床,洗了热水澡,热气熏蒸得酒气上来,他这会儿有点头晕。
看出方鹤宁没多舒服,宋棠关掉床头的灯,梳理了几下对方的头发,给人按摩着,小声道:“下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你如果愿意可以跟我说说,别一个人去喝酒,小酒怡情,大酒伤身,闷酒伤神。”
宋棠的手指在发间穿梭,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正正好,方鹤宁把脸埋在对方怀里,眉眼舒展开,昏沉沉的脑子舒服不少。
他闭上眼,问,“你不烦吗?”
“我们是朋友,好的坏的事情都能说,那才是朋友。”
方鹤宁勾了下唇角,又慢慢敛下去,没接话。
宋棠也不着急,耐心等着,不管对方这次说不说、以后说不说,这是他的态度。
一阵静默后,方鹤宁缓声道:“我父母感情不和,这么多年各玩儿各的,我和他们没多少感情,今天我母亲的情人找到我,想从模特转型演员,让我帮忙。”
方鹤宁突然说起自己父母,宋棠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跟他坦白。
一阵短暂的欣慰后,随即而来的就是揪心。
他父母走得早,相处时间短,但留给他的记忆是美好的,就算后来叔婶对他不好也没什么,本来就不是他的父母,他不会在错误的人身上寻求感情慰藉。
可方鹤宁呢。
亲生父母如此,对方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猜测道:“你拒绝了?”
方鹤宁应了声,没再开口。
宋棠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再一想,保持了沉默,在方鹤宁背上轻轻拍了拍算作是安抚,随后又收紧了手臂。
有些话他说不出来,但有些话恰好是不必讲的。
夜色悄然静谧,有些东西虽无声,却远比说出口的话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第二天一早,方鹤宁醒来时宋棠不在身边,客卧门没关严,能听到厨房传来的些微动静,软糯的米香飘进来,让他牵起了唇角。
世界漆黑一片,唯有这点点的暖光他不想放手。
他先在三人小群里艾特了另外两位,回了两个字,“谢了”,随后给他许久不联系的母亲发了消息,让对方管好自己的情人,别再来打扰。
他可以不问、不管,同样的,别来他这儿恶心人。
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草包,找他要资源让他帮忙,别说门了,窗户缝都没有,竟然还敢威胁他要曝光他的身份,没一点自知之明。
昨晚上要不是宋棠过去,这件事绝不会以口头上的警告收场。
听到脚步声,方鹤宁两秒钟就调整好了表情,抬眼,正好跟推门进来的宋棠对上视线,他笑道:“很香,煮了什么粥?”
宋棠偏了下头,“猜猜看?猜错的话,餐桌上的花该换了,我订、回来你插花。”
方鹤宁起身下床,走到宋棠跟前,注视着对方看似冷淡的面容,不管别人怎么看,这双注视着他的眼里是有温度的,他能感觉到。
之前那个用强势冷硬来掩饰不善言辞、无措、窘迫与害羞的宋棠,这个淡然自若会跟他自然说笑的宋棠,都引他向往,让他想独占。
他收回思绪,分辨了下,“咸粥。”
“嗯,”宋棠应着,转身往外走,“还有?”
方鹤宁跟上去,“猜不出来了。”
宋棠扫了对方一眼,唇边带着些微上翘的弧度,“那好,准备晚上插花吧。”
“可以,但好歹说对了一点,晚上插花倒是可以,不过你不指导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