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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我们也这样。”
卢语心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要不是遇见了他,我真的不敢相信。”
“是啊。”向北附和。
“别人遇到我只会嫌我轻浮,只会讨厌我。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讨厌我。”
“他不倾向于讨厌一个人,他会更愿意去理解一个人。”
卢语心转头看着向北。
向北继续说:“我们私底下也聊过,我们都觉得,他经历的,比我们想象得还多。也许正因此,他才更理解为人的苦难。”
“……”
“他就像上天给我们的礼物,也许之前给过又没收了。所以再来一次的时候,他很珍惜遇见的每一个人,我们也很珍惜他。”
“好深奥。没听懂。”卢语心摇头。
向北笑了,“我其实也没懂,这话是我们小团体中唯一的女孩说的。她比较敏感,总是能看透我们男生会忽略的东西。”
“虽然没懂,但是我能确定……”卢语心笑起来,“我好像被拯救了。”
向北也笑起来,“我们也被拯救过。”
两个人话题聊完,唐纳刚好也捧着烤地瓜回来了。
香甜软糯的地瓜入了口,三个孩子都忍不住哈出惬意的热气。
吃着吃着,唐纳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卢语心双眼放光。
卢语心被盯得往后一缩,“你又想搞什么?”
“下个月是校庆,有文艺汇演。你要不要上台表演节目?”
“哈?!”卢语心五官皱起,“这也太夸张了吧?街边唱就算了,还要上台?”
“这可不一样。”唐纳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清算,“首先,下个月才正式演出,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练习;其次,街边是唱给陌生人的,上台,你可是唱给认识你的人听!”
“我为什么要唱给认识的人啊……”卢语心有些嫌弃。
唐纳说:“因为我想让你证明给他们看。”
“证明什么?”
“证明你自己的存在,本身就足够耀眼。”
“……”
少年的话太具有煽动性,卢语心表情明显地动摇了。
到最后,她只是小声地说:“一个人,我还是不敢……”
“你不是一个人啊!”唐纳忙说,顺便把一旁无辜吃瓜的向北也拽过来。
卢语心:“啊?”
唐纳:“有我们呢!”
卢语心向北:“啊?”
……
唐纳找到组织校庆晚会的学生会干部和行政老师,凭借人格魅力加持——当然主要是软硬兼施的纠缠——把“乐队表演”加入了晚会清单。
好在晚会本身没多专业,就是学生们闹着玩的才艺展示,再加个节目也无伤大雅。
报名成功,唐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向北和卢语心。
木已成舟,卢语心接受了现实,问排练的曲目信息。
唐纳说:“乐队名字是‘三个地瓜’,歌曲是你唱过的那首,《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嗯……”卢语心问,“我是主唱,那你们两个地瓜有什么用?”
“向北为了撩妹,特地学过吉他!”唐纳又指指自己,“我可以突击学贝斯。虽然乐器不足,但是排面要给你凑足!”
“突击学?你不是高三了,不学习吗?”
“我比较闲。”唐纳保证,“我肯定能在正式演出前学会。”
“你这么确定?”
当然确定。
毕竟重复记一下指法和位置,一个月的时间只练一首歌,哪怕唐纳是零基础,肯定也能练得有模有样。
“三个地瓜”就这样分头各自练习。
其中,零基础的唐纳任务最为艰巨。
少年时期,就是有底气肆意妄为地做决定,义无反顾地做傻事而不计较得失。
处在这个时期的唐纳,几乎可以说是把“少年热血”发挥到了极致。
这几天,他租了把贝斯,只要一到家,就抱着琴废寝忘食地练。
练到慈眉善目的外婆都忍不住亲自来抓他吃饭、监督他睡觉。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隔壁的莫黎也摸着琴声找了过来。
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莫黎还被他有模有样的琴声震慑了一下。
等他一曲弹毕,莫黎才鼓掌出声,“你最近不见人影,就是在忙这个?”
竹马好像是夸,但重音却落在了“不见人影”四个字上。
唐纳一听就知道对方故意,皱皱鼻子跟人示威,“你之前躲着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自己?”
“那怎么办?”莫黎问。
唐纳回:“先扯平吧!”
小学鸡似的翻旧账就这么扯平了。
唐纳少年心性,最近苦练贝斯刚有成效,就急着给竹马炫耀,忙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对方坐下听。
莫黎也很配合,像个认真听小孩炫耀成绩的大人,专注地欣赏唐纳弹琴。
贝斯相比于吉他,算得上是小众乐器。
它之所以小众,是因为在演奏中,以低音辅助为主,不容易像吉他那样弹出令人耳熟的主旋律,因此很容易被人忽略。
但唐纳真的抱着贝斯学过之后,才发现,什么叫做乐队的“地基”。
缺少了贝斯低音的摇滚曲,听起来就完全失了灵魂。
他很喜欢贝斯那种低沉的、钢铁般稳重的音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