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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来的人虽然谈不上数一数二的好手, 但是本事也绝不会差, 倘若换个人说话,半枫荷早已经大笑出声, 可是看着这人的眼睛,她非但笑不出来,还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今天简直活见鬼了!
“越兄啊越兄。”秋濯雪似是感慨,又似是在调笑,坐在桌前摇了摇头,“佳客在前,难道你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吗?”
“既然为敌,我不怜她。”越迷津的神情仍然很平静,“也不必她来惜我,很公平。”
半枫荷只感如芒在背,一动也不敢动:“……”
她虽没有见识过这人的本事,但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已足够告知半枫荷,她在此人面前绝无半分还手的余地。
公平……公平……公平个鬼!
要不是半枫荷涵养不错,险些破口大骂起来,她勉强维持住笑脸,柔声道:“我等并无恶意……”
越迷津看了她一眼,迫使半枫荷把剩下的一番话咽了回去。
她发现要与一个过于讲理,又很显然有自己一番道理的男人试图讲常理,实在是有些太过勉强自己了。
半枫荷只能控制自己不要颤抖。
秋濯雪早就在徐青兰一事上领教过越迷津的脾气了,因此只是觉得好笑,倒没有什么反应,他很清楚,对于越迷津这样的人来讲,对手从没有男女之分。
伏六孤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越迷津,又看了看好像完全没觉得有什么的秋濯雪,一时间觉得内心甚是复杂。
倘若是他来说这句话,秋濯雪后头只怕接着七八百句调侃。
从昨天晚上起,伏六孤就感觉到秋濯雪对越迷津的偏心实在有些过于明目张胆。
现在看来,岂止是明目张胆能形容的,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多谢越兄美意了。”秋濯雪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诚如这位姑娘所说,我等既是在墨戎的土地上,还是守些规矩为好,不要轻易妄动刀兵。”
半枫荷感到身后杀气骤然一松,几乎整个人都要软下去。
“半枫荷姑娘请饮茶。”
半枫荷惊魂未定,自秋濯雪的手中接过茶杯,目光也一同转过来,却不由得呆住了。
秋濯雪无意恐吓她,只想从她口中得知些消息,因此出声安慰:“我这朋友性子耿直,望你见谅。”
他眉眼之中风流暗蕴,谈吐弘雅,有一种静水流深般的从容,恰逢朝曦正好,照得睫羽欲振,眼眸盛满琥珀光,金辉落在乌浓的发上,淌出一段漆亮的流光。
半枫荷咬住红唇,手指在自己的小辫儿上纠缠不休,目光睇向这俊俏的美男子,倒有些明白伏六孤为什么会倾心于他。
“我已想见你很久了。”半枫荷恋恋不舍地看着秋濯雪,忽然轻轻吐了一口气,“我也想过你许多模样。”
秋濯雪不由得看了一眼伏六孤。
伏六孤正装作欣赏自己的屋子。
“哦?”秋濯雪道,“不知道秋某的模样,可还令姑娘满意?”
半枫荷甜甜笑起来:“我现在倒想见识见识能对你不满意的人,只怕这世上一个都找不出来。”
秋濯雪忍不住看了一眼越迷津,又再看回半枫荷,心中好笑:“只怕你身后就有一个。”
越迷津突然来了兴趣:“你想见他?为什么?”
“这是人之常情嘛,我也没法子免俗。”半枫荷还是有些怕越迷津,脸上的笑容稍稍勉强了些,“有个情种四年来日日牵挂,我当然会好奇是何等绝色的佳人……”
秋濯雪:“……”
姘头两个字倒还罢了,绝色佳人四个字一出,秋濯雪都有些吃不消了。
他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好比被死而复生的九冥候敲了一记。
伏六孤的肩膀已微微耸动起来。
他听到这个形容实在忍不住想笑,又怕会被秋濯雪发现后杀人灭口,他很想听听半枫荷还能说出什么“高论”来。
越迷津居然连动摇都没动摇,强悍得令人钦佩:“伏六孤不过是为朋友求药,你们为何认定他是为情所困?”
半枫荷嫣然一笑:“为朋友求药嘛,倒不稀奇,为朋友的朋友求药,还是向藜芦大人求药,那就叫找死哩。”
“这确实不同寻常。”越迷津沉默片刻,“不过,也不能断言他喜欢男人。”
他话虽不多,但句句都是秋濯雪想问想听的。
“这是当然,不过此事也不是我们谣传,是他亲口说的。”半枫荷道,“不瞒贵客,伏六孤长得俊俏,又天生一副硬骨头,虽然圣教不允,但也有几个姑娘偷偷喜欢他,想跟他相好。倘若他与我们女子成了亲,就算得上半个墨戎人了。”
秋濯雪“哦”了一声,语调婉转,甚是微妙:“阿衡?”
伏六孤全身僵硬,试图阻拦半枫荷,却已来不及了:“半枫荷——”
“他却统统不理。”半枫荷道,“我们原只以为他在中原有相好,哪料他有日亲口说,他喜欢的是个男人。”
说后头这句话时,半枫荷忍不住多看了秋濯雪两眼,声音都变得缠绵温柔起来:“现在我总算明白了……难怪……”
秋濯雪一下子愣住了。
他心念一转,忽然明白过来伏六孤为何支支吾吾,一直不肯明说,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留在墨戎之中。
只因伏六孤喜欢上了一个墨戎男子。
秋濯雪这一路类似的事遭遇虽多,但他知晓都是些风流谣传,算不得真,与他唯一的干系大概是将他的魅力吹捧过头。
可伏六孤却是实打实动了心。
伏六孤心如死灰地看着墙壁上的弓箭跟短矛,试图思考用哪个结束自己的生命更容易一些,要是可以,他希望能把这嘴巴没掩门的半枫荷一起带走,不过秋濯雪一定不会同意。
男人喜欢男人,对越迷津来讲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特别是秋濯雪的追求者里,男人的数量甚至超过女人,就连慕花容都是男人假扮的。
越迷津好像是钢浇铁铸的,半点不受干扰:“即便如此,也不能肯定就是秋濯雪,也许是其他墨戎中人。”
半枫荷笑吟吟道:“他在这儿住了四年,除了那两个小怪物——呃——”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伏六孤掐住脖子提了起来,两只脚不住踢蹬着,面容上立刻覆上惊惧之色。
“半枫荷。”伏六孤冷冷道,“你最好想清楚你如今在什么地方,是跟什么人说话!”
方才种种言论,伏六孤都并未真的生气,这句小怪物一出,他却怒火大涨,秋濯雪知晓他非是乖僻之人,这句话必定是触到他的逆鳞,想到有关杨青的猜测,心下一动,柔声劝道:“阿衡,将半枫荷姑娘放下来吧,我想她只是一时失言。”
半枫荷“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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