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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越来越弱。
    说完,他攥紧手指,眼巴巴地望着宋殊禹。
    宋殊禹回头看了眼身下的床。
    不是很大。
    睡一人刚好,睡两人挤了。
    不过这张床是柳玉的床,别说柳玉让他选择睡外边还是里边了,就算柳玉让他睡地上,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睡外边吧。”宋殊禹回答。
    柳玉道了声好,立即脱掉鞋袜往床里边爬去。
    不一会儿,他就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了,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口上,身体打得笔直,整个人宛若一根木头。
    床里面靠着墙壁,为了给宋殊禹腾出更多的位置,柳玉尽量把身体往墙壁上贴。
    想着屋里多了一个人,柳玉上床前没有吹灭油灯,此时接近五更天,柳玉忙碌了一天却没睡多久,他刚闭上眼,就感觉困意如潮水般阵阵袭来。
    “甄大哥,我好困……”柳玉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念道,“你要有事直接喊我,我先睡一会儿……”
    话音未落,柳玉没了意识。
    躺在旁边同样没怎么合过眼的宋殊禹却睡不着。
    伤口疼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他旁边睡着一个人。
    只要他的手臂稍微一动,就能碰到柳玉的身体。
    陌生的触感让他心里极度不适,只能尽量把身体往外挪了挪。
    耳边响起柳玉均匀的呼吸声。
    柳玉的睡相很好,睡前是什么动作,睡后便保持着什么动作,像只小猫一样只占据一块小小地盘。
    可他依然难受。
    为睡在这张不大的床上难受,也为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同床共枕难受。
    这种难受仿佛刻在他的骨子里面,让他的身体本能地产生排斥反应。
    第17章 心理准备多养一个人
    宋殊禹就这样硬生生地熬到了天亮。
    耳边的呼吸声依旧均匀。
    柳玉睡得很熟,还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面朝宋殊禹,但他没有往宋殊禹这边靠,始终呆在自己的小小地盘里。
    宋殊禹缓慢转头,看见了柳玉略微低垂的正脸。
    柳玉睡觉时也没有散开头发,只有几缕发丝落在他的脸颊边上,他贴着枕头的一边脸颊被挤得微微变形,却并不难看,反而看上去肉嘟嘟的,手感很好的样子。
    宋殊禹发现柳玉真是心大,身旁躺着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还能睡得这么熟。
    反观自己。
    宋殊禹暗骂自己一声。
    有够矫情。
    以后找个机会再搭一张床好了,总不能每宿都这么熬过去。
    ……
    柳玉可不知道宋殊禹的煎熬,他这一觉睡得很好,甚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见宋殊禹还睡着,柳玉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跨过去,随后下床穿上鞋袜。
    出去洗漱时,大老远地听见了张婶子喊他的声音。
    柳玉迅速洗漱完毕,把东西放回原处,探头一看,张婶子已经慌慌张张地走到了他的院门外面。
    “小玉!”张婶子隔着篱笆用力挥了挥手,“你出来一下。”
    柳玉快步走过去,打开院门:“张婶子,怎么了?”
    张婶子的表情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她拉过柳玉的手臂,把柳玉拉到远离屋子的篱笆另一边,才松开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又把那个人带回来了?”
    柳玉立即听懂了张婶子说的那个人是哪个人,他突然有些心虚,但他也不想骗张婶子,便点了点头:“他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我就把他找回来了,等他养好伤或是恢复记忆了再走也行。”
    “哎呀,你这孩子——”张婶子气得拍了一下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个人要走就让他走啊,他自己要走,又不是我们赶他走,以后他出了什么事,和我们玉潭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把他带回来干嘛呢?”
    “他还受着伤呢……”面对张婶子强势的态度,柳玉的语气越来越弱,“到底是我把他从河边捡回来的,我得对他负责……”
    张婶子被柳玉这番话气得两眼一瞪:“你还要对他负责?他是姑娘吗?他怀了你的孩子吗?居然要你对他负责!”
    柳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婶子正在气头上,逮着柳玉就不管不顾地教育起来,等她教育完了,一瞧柳玉皱着小脸的可怜样,又开始心软,责怪自己方才说得太过。
    “小玉啊,我也不是怪你,就是担心你啊。”张婶子说,“你看看你家里什么情况,要是你捡了一个姑娘回来,我还会说什么吗?你捡了一个连活儿都干不了的男人回来,这不是当活菩萨嘛!”
    柳玉小声说:“张婶子,你别这样说人家,他还是很厉害的。”
    张婶子反口就问:“他哪里厉害了?”
    “他比我们村里的郎中还要见多识广,好多郎中不认识的药草,他都认识,还教我如何处理那些药草。”
    张婶子问:“他能下地干活吗?”
    “……”柳玉沉默片刻,又说,“昨晚我姑姑来我家闹事,也是他替我摆平的。”
    张婶子依然是那句话:“他能下地干活吗?”
    “……”柳玉索性不说话了。
    “唉,算了算了。”张婶子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再把人赶出去就太缺德了,这事儿还是你王婶子跟我说的,早在村里传遍了,好像是昨晚蒋若兰起夜的时候瞧见你俩进村,今儿大清早就在到处嘴碎了。”
    说起蒋若兰,张婶子直呼晦气,偏头朝地上唾了一口。
    最后,她叮嘱柳玉:“那些人指不定要拿这件事嚼你舌根,这段时间你尽量避着那些人,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柳玉乖巧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张婶子。”
    “嗐,跟我客气这个干什么?”尽管张婶子很气柳玉自作主张地把那个人带回家,却也没舍得气太久,她和王婶子不就是看中这孩子善良又心软,才把这孩子当成半个亲生孩子来疼吗?
    说完,张婶子从手臂间挎着的竹篓里摸出两张用布包着的饼子。
    她极其熟练地把饼子往柳玉手里一塞。
    柳玉只觉手上一沉,低头看去,顿时有一阵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大肉饼子,甭跟婶子客气。”张婶子挤眉弄眼地说,“你吃一张半,那个人吃半张,合理分配,你别让他多吃啊。”
    张婶子没给柳玉推拒的机会,挎着竹篓转身走了。
    柳玉拿着肉饼回到家里,去卧房看了一眼。
    宋殊禹还没醒来。
    这会儿接近晌午,正是太阳最晒的时候,柳玉打算下午再去河边把这几天堆积的衣服洗了,左右没事,他想起了宋殊禹之前说的那些话,便将之前整理好了的药草拿出来。
    一部分药草要卖给村里的郎中,剩下的药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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