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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吃不下了,剩下的食物全部进了宋殊禹的肚子。
    吃完饭,宋殊禹回屋歇着,柳玉收好碗筷拿去外面洗了。
    若是宋殊禹没有醒来,柳玉今儿下午便有一堆事要做,洗衣服、拾柴火、挖蚯蚓等,可宋殊禹醒了,柳玉不可能撇下一个伤员独自外出,而且里长还说会在夜晚来临之前把宋殊禹接走。
    如此一来,柳玉只好和宋殊禹一起呆在家里。
    所幸家里也有不少活儿干。
    柳玉搬来矮凳坐在堂屋的门槛前,把背篓里这段时间堆积的药草全部倒在地上。
    药草里混着杂草,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杂草挑出来。
    接着将药草分类。
    最后用细绳把每类药草捆好。
    做完这些,他会先去郎中那里询问一下,郎中闲下来时也会自个儿上山采集药草,若是不够,便按照市价收了柳玉的药草,若是够了,便叫柳玉把药草拿去县城里卖掉。
    今儿阳光正好,温和地洒在柳玉身上。
    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柳玉身体里的懒劲儿也出来了,他难得懒洋洋地靠在屋门上,一边挑出一根杂草一边打了个哈欠。
    哈欠打到一半,身后响起脚步声。
    柳玉脑子里的那根弦立即紧绷起来,连剩下的半个哈欠也不打了,慌里慌张地闭上嘴巴,同时坐直身体,从放松地挑拣杂草变成紧张地挑拣杂草。
    脚步声越来越近。
    很快,在柳玉身后停下。
    柳玉头皮发麻,如坐针毡。
    也不知宋殊禹在干什么,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柳玉身后。
    柳玉手里拿着刚刚挑出来的杂草,心思在这一刻活络到了极致。
    不然去院里坐着好了。
    既然男人喜欢站在这里晒太阳,就把这里让给他吧。
    就在柳玉打算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身后宋殊禹的气息骤然拉近。
    柳玉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一刻,宋殊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10章 指痕他皮肤太白,才衬得指痕格外显眼
    柳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悄悄用一只手掌住屁股下的矮凳,像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前挪了挪。
    可惜前面就是膝盖高的门槛,再挪也挪不动了。
    于是柳玉不挪了。
    他跟块木头似的坐着,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又细又小:“我在挑拣杂草。”
    宋殊禹站在柳玉身后,他身上有伤,稍微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因此看清柳玉手里的东西后,他便很快站直了身体。
    “你挑拣杂草干什么?”
    “把药草里的杂草挑出来,剩下的药草整理好后可以拿去卖掉。”柳玉把手里的杂草放到脚边,重新拿起一把药草,随后小声补充,“村里的郎中有时候会收我的药草,若他不收,我再拿去县城里的集市上卖掉。”
    柳玉说话时始终埋着脑袋,一时半会儿也忘记走开了,双手忙个不停,仿佛这样就能打断自己和宋殊禹之间的谈话。
    然而宋殊禹没有终止话题的意思。
    他站得笔直,垂下的目光落在柳玉圆滚滚的后脑勺上,柳玉藏不住心事,对他的畏惧毫无遗漏地全部表现了出来。
    正如此时,那双唯一露出来的耳朵比吃饭时还要红上几分。
    宋殊禹盯着那双红耳朵看了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开,停在柳玉脚边的一小堆杂草上。
    “你脚边的便是挑出来的杂草吗?”
    “啊?”愣了愣,柳玉赶忙点头,“是的。”
    柳玉有些纳闷儿,他不知宋殊禹为何会问这些,还以为宋殊禹在屋里躺得太久,想找个人说话解闷。
    他本不想再和宋殊禹交谈,可想到这些,还是心软了。
    “我原不会分辨药草和杂草,也不敢山上采药,是郎中心好,亲自带我进山,教我分辨,久而久之,我才多了这么一个活计。”柳玉的声音很好听,少年音,男女莫辨,加上他温声软语、不疾不徐,竟然叫人听得心痒。
    宋殊禹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对了。”柳玉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仰起脑袋看向宋殊禹,“你身上的伤还是郎中给你治的呢,他只从里长那儿收了药钱,其他费用都免了。”
    柳玉说起帮助过他的好人时,眼里有光,嘴角翘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连对宋殊禹的畏惧都消失不见了。
    宋殊禹和柳玉对视片刻,轻轻勾了下嘴角:“郎中是个好人,我也欠他一个人情。”
    许是被太阳晒得热了,柳玉抬手扯了扯衣领。
    结果就是这么一扯,原本有意遮住的脖颈便了露出来。
    只见纤细的脖颈上残存着几根青红的指痕,其实没那么严重,只是柳玉的皮肤太白,才衬得那几根指痕格外显眼。
    不过柳玉无知无觉,他笑了笑,低头继续挑拣杂草。
    这次宋殊禹沉默了很久,蓦然弯腰抓起堆放在柳玉脚边的杂草。
    柳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得脸色都变了:“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这么乱动,会让伤口开裂的!”
    说话间,宋殊禹已经站直身体。
    柳玉瞪圆眼睛,眼巴巴望着宋殊禹身上的层层白布间渗出些许鲜红,他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心惊肉跳。
    可宋殊禹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平静地观察手里的东西。
    “你的伤口是不是开裂了?”柳玉看着都疼,嘶了一口气,唰地起身,“我得赶紧找郎中过来帮你看看。”
    “不用。”宋殊禹喊住他,“没有大碍。”
    “可是你的伤口都渗血了……”
    “伤口还未愈合,渗血很正常,再等些日子伤口愈合了就好了。”宋殊禹的嘴唇发白,但他表情并无多大变化,“你把郎中喊来,他顶多帮我把布换了,再重新上一道药,这样既费了郎中的功夫,又误了你的时间。”
    柳玉手里还抓着几根药草,他站在门槛前,眼中透出几分茫然:“我的时间?”
    宋殊禹低头闻了闻手里的东西,稍作判断后,才回了柳玉的话:“等会儿你们里长不是还要再来一趟吗?”
    柳玉愣了好一会儿才思索出宋殊禹话里的意思。
    刹那间羞得整张脸都在发烫。
    原来男人早就知道了自己要把他送走的事,可男人是如何得知的?猜到的?还是上午听见了他和里长的谈话?
    柳玉咬住嘴唇,内心忐忑得好似有一只兔子在胸腔里上蹿下跳。
    他心虚极了,甚至不敢抬眸去看宋殊禹的眼睛。
    半晌,他呐呐开口:“抱歉……”
    “你救了我,不必对我道歉。”宋殊禹似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语气很淡地说,“不管我是否留在你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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