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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永昌咬着牙,囫囵的抹掉猩红眼眶里的泪水,一把扛起花暮雨,便拖着腿继续前行。
“放开我!秋风!别丢下她!不能丢下她!”
“邸下抱歉,末将也快……撑不住了。”
“秋风!你个忘八端!你快站起来,别这样对我,求你了……”
叶秋风瘫趴在地面,时有时无地听见不远处传来花暮雨的哭喊。
她艰难地撑起些身子,抬眼去看花暮雨,不舍,可,没办法了,这身子已没力气再站起来。
“暮雨,我舍不得你,对不起,只能送你到这了。”
“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在尽头等你。”
目送被扛走的花暮雨渐行渐远,叶秋风的意识,渐渐消散。
……
一阵冰冷的窒息感惊回叶秋风的意识,她下意识挣扎着身子。
待能喘气时,她被呛的疯狂咳嗽。
脸前是头蓬河,身后传来威压的压抑感。
“醒了?小叶侯,国主去哪了?王玺在哪?”叶秋风的领口猛然一紧,身子也被拽的拖动着。
她脸贴着湿泥地面,艰难侧头往后看,才看到身后站着一大堆叛军,正在问话的是江正清。
“别挣扎了,事已至此,尔叶氏,已无挽转余地。”
“呵呵。”叶秋风冷冷一笑,扭过头去不搭理,等待生命结束那刻的到来。
江正清扭曲着脸庞,揪着她的后衣领拖到一旁,并“咣啷”一声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她脖颈。
“说了就饶你不死。”
“你快点说!阿父去哪了!”
“?”叶秋风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次转头才看到,竟是花长安。
“阿弟,快去……”不对,他怎会跟在叛军身边。
“原来……阿弟,没想到,真没想到,还以为是朝臣谋朝篡国,你又何必如此,王位迟早是你的。”叶秋风连连无语苦笑。
花长安满脸都是急切,他已无当初那傻雕模样,刻意挤出阴狠的神情,蹲在她面前:
“你叶氏手握全国军权,姐姐又是你的发妻,你能容我继位?你当我是傻子!”
“你拿到王玺也没用,王玺须由中原上国授封,你才能合法继位,抢来的,你握不稳。”叶秋风瘫趴着,任由处置,不知自己方才昏迷了多久,至少要尽量争取拖延些时间。
“别跟他废话了,明摆着吃硬不吃软!”谢望从人群中钻出来,皱着眉催促道:
“直接上刑,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怎么撬?”江正清问道。
“武官最怕成废人,看他应还能活上好一会儿,斩他脚筋!”谢望阴狠的话,从牙缝里蹦出来。
叶秋风心里慌了一下,但一想,反正都要死了,顶多多疼一会儿,于是闭上双眼,紧紧咬着牙。
江正清猛然抬起剑,随后狠狠劈在她右脚上,脚踝赫然被劈开血红的豁口。
仿若身体的弦突然绷断,剧烈的撕裂痛瞬间抽空她仅剩不多的力气,疼的整个身子都在激烈打颤。
“我说、我说。”叶秋风喘着粗气,求饶一声。
花长安急急凑到她脸前:“快说!”
“沿着这头蓬河,往南去了。”
“你骗我!骗我!阿父留话说他去渡口了!呃啊啊!你骗我!”
花长安突然跟疯了似的,起身夺过一把剑,就狠刺在她腿上,并连连挥砍。
“我说、我说,我说实话,”叶秋风死死咬牙,强忍着蔓延全身的剧痛:
“去渡口了,北边的钱塘江渡口。”
“呵呵,你果然在把我当傻子耍,”花长安以剑抵在她脖间,阴冷着嗓音:
“宁海湾渡口,快追!”
说罢,他刚要率部追去,叶秋风赶忙攥住他裤脚:
“国主是去宁海湾渡口了,但你追去也没用,国主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王玺,被追上就等于王玺也没了,当然要藏起来,我藏的,我不告诉你在哪,死也不会告诉你。”
花长安疯癫般在原地来回快速打转并跺脚,匆匆从怀里摸出一支纸卷,点上后猛的深吸一口,然后才蹲到她面前,用随手摸来的利刃对准她的喉咙:
“说了就饶你不死,再将我当傻子糊弄,我亲手结果了你。”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上刑!江正清!动手!我看他是左腿也不想要了!”
话音一落,江正清抬手将剑搭在她左脚脚踝,那冰冷的触感,令人恐惧。
然而江正清这次下手没那么快,而是慢慢的磨割着她的脚踝。
难忍的剧痛,令血液倒流般冲顶,本晕仄仄的头脑,被剧痛冰冷到头晕目眩,冷汗不停淋漓。
她死咬着牙强忍剧痛,一声不吭,只求自己能赶紧死,一刻也不想多活。
“快说!王玺何在!”
叶秋风垂下眼神,隐隐能瞧见那匕首抵在喉咙处。
“呃……”她佯装无力的稍稍侧起身,匕首仍追着紧贴在喉咙:
“王玺……”
“在……”
猝不及防间,叶秋风趁花长安分神,猛地抬起右手握住短匕,并朝自己喉咙捅刺!
“诶!”花长安赶忙抽手,恰恰使匕首刺偏一寸,匕尖未刺中喉管,却刺进侧边。
“竟然想死!我叫你生不如死!”